寧裴山拿過枝丫挑著篝火,而素問在一旁靜靜的打坐著,兩人都沒有說話。
周圍極為寂靜,只剩下水流與蟲鳴,山澗的風吹起一些火星帶入天空。
寧裴山看了看升騰起的星火,與天空中的星河映在了一起,他悠悠的說了一句。
“師父不過是頑劣心性,你我那時還尚在稚童,一時胡亂配對,你不必置氣放在心上的?!?
素問輕合著眼盤膝而坐,腰際的雪色唐刀放在腿上。
這話落在素問耳中,隔了半晌,她才回了一句。
“我從未生氣。”
寧裴山將手中的樹枝丟開,解開腰間的玉佩在手中細細的看著。
一身似雪的白衣,外罩一件裘皮斗篷,寧裴山眼中的光映著星火,一陣熒月一般的跳動。
“待我們從萬慈寺歸來,我便稟明師尊,將你我二人的婚約解除了。”
聞言,后者猛然睜開眼,像是有些詫異對方的話語,卻未作其他的動作。
素問的目光落在篝火之中,隨著火焰的跳動,眼中閃過一絲難辨的寒光。
“我堂堂離教圣女,你這輕飄飄一句話便想打發了我,似乎太不將本教放在眼里了!你,這是羞辱我么?!”
寧裴山眼角彎了彎,似乎并不在意對方的話語。
他將手中的玉佩在腰間再次系好,轉過頭去盯著坐在一旁的人,再次輕笑出聲。
“你我從無感情,我為何要束縛你在身邊?你也說你是圣女,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何必因為兩位師尊的一句戲言,便與我這浪子綁在一起?素問,我們是朋友的。我從未看輕你,你又何必這樣介懷?”
看著眼前的人,素問的臉上又恢復了最初的冷傲,眼眸眨了眨,再次的合上。
“若要稟明,也該我來開口。你,不配?!?
寧裴山看著素問一身清冽,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笑的更為開心了。
對方總是這樣,心如止水,秋菊傲骨。
兩人相視多年,早已習慣了彼此間的相處方式,可兩人從來是朋友,也只是朋友。
“好啊。”
寧裴山點了點頭,又將頭轉了回去??伤麉s錯過了再次睜眼的素問,眼中分外落寞的神傷。
素問喜歡寧裴山,可他從來不知道的。
而一向冷傲的素問也不會輕易表達出自己的喜歡,哪怕在自己師尊看穿之時,她也依舊臉不紅氣不喘以沉默應對著。
離教的教主是素問的師尊,自然是懂她的心性。
厚著臉皮同寧裴山的師尊要了姻緣,而對方,掐指算了算,只道了一聲,“有終有無終無”,便應下了此事。
或許那時候的師尊,便知道自己與對方都是沒有姻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