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的人從來都是痛苦的,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卻依舊亦如反顧的選擇這條路。
說他們偏執也好,倔強也罷。其實他們比旁人看透了許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寧裴山轉過頭,視線的余光落在車門前擔心不已的姜歡愉身上,一時有些發愣。
滿身的傷,滿眼的情,寧裴山心底涌上來溫暖與想要,是此時的他無法忽視的情感。
寧裴山牽了牽嘴角,臉上的顏色柔和了許多,眼底的溫柔仿佛要溢出來一般,讓姜歡愉擔憂與不安一點點驅散開。
寧裴山轉過身來,而眼前的陳煜正一臉訕笑的看著自己。
他臉上的溫和并未退散,戾氣如云開霧散,整個人又回歸了最初的恬淡,
寧裴山眼瞼微垂,跟著附和了一聲。
“也是,人心的事,誰又能說的清。”
不再與對方在糾結這些事情,眼下能否保住車上兩人的性命才該是首要的事情。
寧裴山抬手揮退身旁的護侍,令他們以最快速度將車上的人救援出來。
方才車上那個還能開口的警員也緩過勁來,將事件發生的原本始末,跟林錦博道了一遍。
聽了前后,林錦博難以置信的怔在當場,一時心情更是極為復雜,他是萬分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經過!
隨即暗恨自己太過沖動,先入為主是警察的大忌,自己竟然會這般不清醒。
先被護侍弄出來的是駕駛座的司機,挨了魏文宇一槍,再加上車禍造成的顱內出血,非常不幸人沒能挺過來。
林錦博轉頭看著步道上躺著的兩具尸體,心中五味雜糅。
生命,從來都是如此脆弱的不堪一擊。
當護侍將魏文宇抬出來的時候,眾人才發現他的傷勢并沒有看到的那樣嚴重。右側的小腿骨折,腦門上掛了些彩,人被弄出來后不久,竟悠悠轉醒了。
林錦博抬起手掌,捂在自己的雙眼上用力的揉了揉臉。
一方面松了一口氣,一方面他更為怨恨起來。
還好,他還活著,可……為何活的是他!
為何死的人不是這個罪大惡極的人,犧牲的卻是自己形同兄弟的戰友!
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以這種方式送掉了性命!
難道真的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么!?
林錦博怨,他的確不甘心。
可犯人同樣是人,他也必須竟力救下他!
這便是人民警察的責任!
魏文宇被警察抬到一旁的步道上,而后醫務人員連忙上前查看起他的傷勢。
可魏文宇卻像是瘋魔了一般猖狂的笑了起來,他仰躺在地,陰邪的吼道。
“寧裴山!你逃不掉了!哈哈哈!逃不掉了!”
車禍造成了他的聲帶撕裂,魏文宇說話的聲音猶如夜的笑聲!
一遍遍的重復著,猶如索命的怨鬼!
寧裴山皺了皺眉心,并不想與對方再過糾纏。
若不想魏文宇再為禍世人的方法也不是沒有。
寧裴山只需要將對方的魂魄抽出身體,就像鎖住陰厲一般置于封魔壇中加以封印,便能一勞永逸罷了。
有些事不想后患無窮,便得將一切都做絕了!
寧裴山從來不是好人。
可正當寧裴山準備轉身上車離開,山林間一道幽風撩動著四周,樹木搖曳著枝葉。
涼風過處,四周的溫度似乎瞬間低上好幾度!
這感覺與夏日早晨的涼意是完不同的!仿佛是從地底傳來的一般,沒有絲毫的溫度!
眾人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幽風吹的背脊一陣發寒,而寧裴山卻心下大驚,連忙回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