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的語氣態度如果軟和下來,那使者反倒覺得應該重新思量了。
畢竟這就表示著明軍實力不足,到時候,不管是反手賣了明軍還是幫助明軍,擊敗擴廓帖木兒都還可以。
可眼下,首鼠兩端,是沒有好下場的。
等豁鼻馬的使者走后,常遇春從一旁走了出來,方才他躲在了軍帳后面,對于徐達和使者之間的談話,倒是聽的一清二楚。
“遇春,你說這豁鼻馬是真降還是假降?”徐達饒有趣味的看著常遇春。
常遇春則是淡淡的笑了笑,道“不管他是真降還是假降,其實都不重要。”
“他愿做內應,幫忙固然好,若是想詐降,騙咱們,也沒那么容易。”
“和咱想的一樣。”徐達也是撓了撓頭,道“咱打算,明晚夜襲,你覺得如何?”
“夜襲之事,宜早不宜遲,明晚,正合適。”常遇春此刻眼中露出些許興奮之色。
他最愛的就是這種活計。
披堅執銳,親自率領將士馬踏聯營,將敵方打的丟盔棄甲,如此,方為人生樂趣。
翌日傍晚,果然見到一隊元軍士卒押著幾十口子人來到了明軍大營。
帶隊的還是那名使者,見到徐達,就一臉諂媚笑道“大帥,這些就都是擴廓帖木兒的親屬了!”
“來人,查驗身份。”徐達并未理會那名使者,而是對一旁吩咐了一聲。
頓時有幾人來到這些人面前看了看,然后將結果告訴了徐達。
誰說這太原城就沒有明軍的探子的?
在發展情報這條戰線上,老朱的投入可是不菲,早在對付張士誠的時候,老朱就已經意識到消滅張士誠之后,會對付元廷,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撥又一撥的探子從應天出發,然后混跡到了元廷所管轄的各處地方。
刺探各種類別的情報。
這擴廓帖木兒的親屬,縱然說不能認識全部,但是一些比較著名的,就比如擴廓帖木兒的妹子敏敏帖木兒,大都還是認識的。
徐達微微一笑,道“豁鼻馬做的很好,此事該為他記上一功。”
使者也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聽見徐達這么說,他也就放下心來,幸虧沒使什么壞主意,這要不然,被徐達查出來,他今天可就難走了!
“大帥,可還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勞?”
徐達略微思索,道“回去傳信給豁鼻馬,今夜我軍將發動夜襲,他若是再想立一功,就作為內應,舉火為號,若是不愿,本帥也絕不勉強。”
“只是,這之后的功勞……”
“明白,明白。”使者連連點頭,然后立即回去復信。
徐達看著使者離開,面無表情。大戰之前,豁鼻馬先將擴廓帖木兒的親眷給抓過來,還算是有幾分誠意的。
當然,到了現在,徐達依舊不會相信他,也沒有和他透露有關于己方的內容。
你豁鼻馬怎么做,就看你自己如何選。
掐算著時間,徐達和常遇春皆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當即命令早已準備好的明軍行動起來。
馬已經喂好,刀也磨得锃亮,明軍望著不遠處的元軍大營,皆是磨刀霍霍。
徐達一聲令下,帥旗一揮,五六萬的明軍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對元軍大營發起了沖擊。
常遇春披堅執銳,身先士卒,率先在元軍的營寨防線上撕開了口子,緊隨在常遇春身后的明軍士卒魚貫而入。
瘋狂的沖殺著元軍的大營。
此刻他們不追求殺敵的數量,只是不斷地高聲呼喊著,與此同時,將元軍的營帳點燃,制造著騷亂。
果然,元軍望著到處都是的明軍,頓時軍心大潰。
彼此互相踩踏,甚至抽刀砍向自己人的也不計其數,在這等條件下,誰還能認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