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猷識理達臘和擴廓帖木兒痛哭之后,漸漸平復了情緒。
二人都不是什么軟弱之人,只不過方才見到彼此,這段時間來事事不順,才有這番痛哭。
等清醒過來之后,愛猷識理達臘當即問道“卿,眼下我們連番挫敗,我軍當如何面對明軍?是否應該整頓軍備,再與明軍一決雌雄?”
聽到愛猷識理達臘還要打的時候,擴廓帖木兒也是連忙道“皇上,此刻我軍的確應該整頓軍備,但是,與明軍決戰則應該稍后。”
“如今我軍連連失利,其一,兵源不足,急需補充,其二,這軍心士氣也很低落,而明軍連連勝利,士氣高昂,我軍此刻與明軍決戰,絕不是明智之舉。”
“因此,臣提議,應該采用拖字訣。”
“一方面,避免與明軍決戰,可以保存我方目前剩下的實力,且臣有信心,在年來,帶出一支我大元可以匹敵明軍的精銳部隊。”
“如此一來,等年之后,明軍銳氣散盡,我方士氣恢復,到那時,我軍便可尋覓戰機,痛殲明軍。”
“其次,明軍戰線過長,此番明軍雖然得勝,但必然要收縮防御范圍,我軍此刻與明軍決戰,正是明軍那些統帥希望看到的,因此,不妨等個月后,明軍自行退去,我軍將不費吹灰之力重新占領這些地方。”
“那明軍攻來我們該如何應對?”聽到擴廓帖木兒的建議,愛猷識理達臘也是憂心忡忡。
尤其是兩次被常遇春追著打,實在是被打出了陰影。
這要不是跑得快,自己有幾分先見之明,這會兒估摸著自己都要去南京城游街,和自己的父皇作伴了!
“撤退。”擴廓帖木兒咬牙吐出了這兩個字,盡管不情愿,但擴廓帖木兒知道,這是目前唯一能制約明軍的法子。
“明軍若是攻來,我軍不必與其正面交鋒,只要不斷襲擾,這明軍自會退去,草原,便是我軍最好的庇護。明軍若是深入進來,我軍有著足夠的法子可以應對……”
說實話,若是真出現這般情形,擴廓帖木兒可是一點都不怕。
在長城以內,他承認,他是弄不過徐達,可是,這到了草原上,就不見得了!
這明軍說白了,到草原上,什么都不熟,這一旦深入進去,尋找水源,辨別方向,這都是大問題。
更別提,這一旦戰線拉的過長,這明軍的補給線可就很容易截斷了,甚至擴廓帖木兒都不用派出太多的人,只要有人不斷的襲擾明軍的糧道,一旦等到明軍軍糧耗盡,到時候,情勢就會逆轉了!
聽著擴廓帖木兒這番言論,愛猷識理達臘長嘆一聲,目前的他,也只能等待了
雖然說他很懷念在大都紙醉金迷的生活,可是,如今,終究不是那個時候了!
現如今的大明,不再是曾經孱弱的南宋,朝中滿是奸吝小人,文臣貪財好色,武人地位低下,貪生怕死。
如今的大明,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對手。
一個用三年不到的時間,就將曾經橫掃天下的蒙古鐵騎,逼回了草原。
如果對這樣一個可怕的對手,還不加以重視,那就是愚蠢了!
想到這里,愛猷識理達臘看向了擴廓帖木兒,道“卿啊,國事危難,如今朕也只能靠卿來力挽狂瀾了,這大元的軍政大事,都要卿來多多費心了!”
“臣謝過皇上。”一時之間,擴廓帖木兒對于愛猷識理達臘表現出來的信任,也是十分的感動。
當擴廓帖木兒退下去,愛猷識理達臘也是嘆息一聲,心中亦是不免有些歡喜,雖說國事危難到了如此地步,可終究還有擴廓帖木兒這樣一個忠臣幫襯著自己啊!
若是連擴廓帖木兒都沒有了,那這一大爛攤子事兒,自己該找誰來處理呢?
如今有了擴廓帖木兒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