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朱標覺得十年劉伯溫是說少了,要讓北方能夠大軍所需的各種物資和補給,這沒個三十年的時間估摸著都不大行。
因為這不僅僅是民生經(jīng)濟上的問題啊!
自五代開始,中國的經(jīng)濟中心便從北方漸漸轉(zhuǎn)移到了南方,南方經(jīng)濟首次超過了北方。
而那時,北方已經(jīng)漸漸不再是漢人的土地了。
到老朱此刻收復北方的大部分疆土,已經(jīng)整整過去了五百年。
五百年,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
明清兩代加起來,也不過五百多年的時間。
而就在這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南方和北方割裂開來了,這不僅僅是經(jīng)濟上的,從軍事,文化,信仰,生活習慣都已然將一個完整的漢民族裂變成兩個不同的種族。
在元末,北方的漢人依舊稱為漢人,而南方的漢人則被稱為南人。
兩者之間的撕裂可想而知到了何種嚴重的地步。
要讓這兩方,重新歸于統(tǒng)一,聽從中央的調(diào)度,這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也正是歷史上老朱的功績所在。
應該來說,這是始皇帝一統(tǒng)中國之后,華夏面臨最嚴重的的危機,如果處理不慎,真有可能導致直接裂變成兩個國家。
屆時就是南人治南,北人治北。
劉伯溫估算十年的時間,讓北方成為臂助,這已經(jīng)是十分樂觀的情形了。
“這第二……”劉伯溫再度開口,道“我軍雖然大勝了幾場,但實際上對于遠跨沙漠作戰(zhàn),并不熟悉,在戈壁灘上的攻殺應對,遠沒有元軍熟練,這地利上,我軍大大的不如元軍……”
“這第三,就是王保保目前已經(jīng)接管了軍政大權,愛猷識理達臘對其信任有加,軍國重任全都托付于此人……”
劉伯溫看向了徐達,緩緩道“徐帥,你同此人交過幾次手,雖說都是大勝,但也應該明白,此人絕不是一個泛泛之輩,當時一流的名將一列,應當有他的名字……”
徐達默不作聲,顯然是認同了劉伯溫的說法。
這沒什么好說的,在這上面,貶損王保保,不就是貶損自己?
說實話,不管是徐達還是常遇春,幾次想活捉此人,哪怕不是活捉,死的也行,可最終,明明是無解的局面,硬生生的讓這王保保逃出生天,頗讓人遺憾不已。
“而諸位細想,那時王保保面臨的是何等局面?”
劉伯溫輕聲發(fā)問,淡淡答道“彼時元廷雖然兵強馬壯,帶甲百萬,可是內(nèi)部紛爭不止,彼此之間互相攻伐算計,也正因為如此,我方才可逐個擊破。”
“而現(xiàn)如今呢?元廷雖然遭逢了數(shù)次大敗,損兵折將不計其數(shù),實力大減,可也正因為如此,此刻的元廷空前的團結,朝中在王保保的經(jīng)營之下,不說是鐵板一塊,但也相差無幾了。”
“今時今日我軍再攻元廷,只怕未必會有幾年之前那樣的良機……”
劉伯溫話語針針見血,將當前的局勢分析的格外清晰,最后,劉伯溫望著眾人,總結道“因此,臣以為,我軍目前來說,應當以防守為主,依托現(xiàn)有占據(jù)的關隘要點,構筑防線,抵抗元軍的襲擾,同時,盡全力發(fā)展經(jīng)濟……”
“如此一來,大勢便在我手,過個七八年的時間,到時我大明便是兵強馬壯,國富民強,而元廷,決計是比不上我們的……”
“一旦出現(xiàn)良機,我軍便可一鼓作氣,直驅(qū)大漠,直搗黃龍,一戰(zhàn)可競?cè)Α!?
老朱聽后并不言語,反倒是看向了徐達、常遇春那邊,問道“你們呢?”
“臣主攻。”常遇春率先站出來,道“臣以為,眼下元廷大敗,我軍更不應當給其喘息之機,此刻正該挑選精銳人手,直搗黃龍,生擒王保保,活捉元廷小皇帝……”
殿中,不少人嘴角都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