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錢塘縣內,敢這么和自己說話的,恐怕也就黃全了。
其他的人,尤其是鄉下那些土財主,看著自己哪個不是直打哆嗦。
自己這段時間常常去下面巡察,哪個財主看著自己不是賠著笑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人頭落地。
將肉交給別人去打理,楊石并未就此歇下,看向了黃全,問道:“近來民兵練得如何?”
“進展還算順利。”黃全咧了咧嘴,道:“那些參加進來的民兵都能分錢,這樣要是不順利,那哥哥我找塊墻撞死算了!”
“以往這到了冬日,錢塘縣也有海匪出沒,今年倒是格外的太平啊!”楊石不由感慨一句。
說到這里,黃全頓時有些不平道:“說的正是,我這練兵就是為了對付那些王八羔子,這哪曾想,這些海匪居然不來了……”
“真是豈有此理!”
“興許是與朝廷發兵東征倭國有關。”楊石揣測了一句,話語一轉道:“不管怎么樣,練兵還是不能放松,萬一海匪來了,這樣我們也能及時應對。”
“放心吧,咱早告訴下面了,這海匪來了,殺一個就有賞錢,殺三個就能在官府里任一個差事,官府欽賜匾額,若是倭寇匪死了,祖宗祠堂里面,咱保證神主牌位擺在最高最中央的位置,妻兒父母皆由官府撫養……”
“嗯。”楊石點了點頭。
黃全此刻卻是面露憂色,道:“小石頭,你現在這么干,是因為抄了那么多財主的家,手里有錢,可以后呢?明年你能如此,后年也能如此,可再往后呢?”
楊石笑了笑,黃全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抄家得來的錢是無根之萍,不是源源不斷的財源,總有用完的一天。
現如今靠著這些,撐起了整個錢塘縣的運轉,可再往后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畢竟,豪強要長起來,成為合格的韭菜,那也是需要時間的。
這韭菜,不是想割就能割的。
“黃大哥,你的擔心并非沒有道理,可我以為,有了這兩三年的工夫就足夠了!”楊石眼中有深邃之色,道:“目下來說,做的這些事情的確是費去了不少錢財,可往后,只需要投入一點,便可以維持。”
“就比如修渠,錢塘縣環境并不差,開渠引水,只做一次,之后稍加維護改善,維持五十年問題不大,而維修渠道,才會有幾個錢?”
“兩三年后,錢塘縣發展起來,自給自足,絕不會有問題。”楊石信心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