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煙瞧他一臉的窘態,知道是剛才的話讓他尷尬了,微微嘆氣。
“鏡中隱心術不正,但他終究是朕明媒正娶的皇夫 這宮里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太后又想朕同他……”說道這里賀蘭煙輕笑搖搖頭,旋即道“朕從前昏庸無腦,這雙眸子好似蓋了一層水霧,如今這霧氣散了,也得清醒過來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目光炯炯,神態真切誠懇,“貫絕無,你能懂嗎?”
“這一堵皇墻高大冰冷,人與人之間隔著的不僅是君臣佐使,更是心!朕同你與名朝雙自幼感情深厚,不比旁人,鏡中隱位高權重朕不能拒他,更拒不了他!只能委屈你和朕同住讓國師自討無趣?!?
“這宮中上有狼下有虎,多少人巴不得朕去死!臣要看君,君何嘗不要看臣呢?”
賀蘭煙語罷,頷首苦笑。
她不奢求貫絕無能懂,只是想宣泄出自己糟亂的心緒罷了。
大遼國面上乃她說了算,實則暗潮涌動,太后,鏡中隱,賀蘭明珠…這些人才是實權民心的掌權者,反觀她這個皇帝什么都不是!
貫絕無頭一次見到這般模樣的賀蘭煙,冷峻的眸子微動,沉默不語。
寢宮內氣氛降低至冰點,貫絕無薄唇微啟,嗓音淡然又堅定。
“無論是豺狼還是虎豹,臣都會幫陛下斬盡殺絕!”
“我無需你打殺,我只希望有一日,雛鷹能自己庇護自己!”賀蘭煙少有的露出孩童般的純真笑容,似在期盼又似在喃喃。
貫無絕心頭一陣悸動,異樣的情緒涌現,他連忙低下頭,做出往日那副恭恭敬敬的神色,隱去眸中的色彩。
“貫絕無,從今日起你便搬來朕寢殿內,朕會吩咐宮人專門給你放張床,往后的日子便要為難你了!鏡中隱那邊實在需要你應付?!辟R蘭煙頭疼的說,貫絕無畢竟是男子,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貫絕無身軀一顫,很快恢復如初。
罷了罷了。
只要能如像小時候那般保護她,遠遠的地看著她便足矣,世人皆嫌她惡她,只要他能記得一切便夠了。
“臣遵旨?!必灍o絕恭敬道。
“還有幾件事,”賀蘭煙斂了神色,玩弄著手里的茶杯,美眸里一片冰冷,“去給朕查查到底是誰敢在朕眼前和鏡中隱勾結,找到了別弄死,帶回來朕要親自審他?!?
“另外,昨日御膳房當值之人全部遣散回鄉,切記莫要散步出去!”賀蘭煙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輕笑道“此事非同小可,若是御膳房里也有國師的人那該不妙了。”
鏡中隱這老狐貍絕非池中之物,面對這個狠毒的男人,她必須做到謹慎小心。
“是?!必灲^無說完便下去辦事了。
不多時,賀蘭煙聽見門外一陣響動,空氣中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她眉頭緊蹙。
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怎么回事?
“咯吱——”門被人推開,名朝雙一改昔日做派,渾身是血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
那張妖孽的臉上慘白一片,原本華麗的錦衣也變得殘破不堪,看的賀蘭煙一驚。
“名朝雙?你怎么了!是誰將你傷成這樣!”賀蘭煙趕忙跑過來,名朝雙已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流螢!快去叫御廚房備參湯!把太醫也叫來!”賀蘭煙大聲喊道。
賀蘭煙把他扶到床邊,輕聲問道“到底是誰能將你傷成這樣!”
名朝雙搖了搖頭,發紫的嘴唇抖了半晌才艱難開口道“魏…魏縣確實暗藏玄機?!?
“此地駐扎軍營,臣偷偷查看過鐵騎刀槍部署精良,隊伍也儼然有序,至少有五萬余人,臣是被一名藩國打扮的人所傷,他的武功不在我之下,且善于用毒,陛下此行三思……”
話音剛落,名朝雙薄唇緊抿,狹長的眸合上,就暈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