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殿的蠟燭一直都是點燃的,窗外的天色還有些灰蒙蒙的,如果是平時,這個時候弘元帝應該也是去上早朝了。
這兩天啊,他身子不怎么爽利。
他就穿著淡黃色的中衣,靠在龍榻上。
宋玉瑾還是一身白衣,似乎和之前并沒有什么變化。
但是弘元帝的洞察力特別細微,他能看出來自己這個老八的細微變化。
他似乎變得更加的圓滑了,沉穩了許多。
“老八啊,你是有何事需要這么早來找朕?”
他聲音很平和,似乎根本沒有看出來什么。
宋玉瑾對弘元帝行禮,微微一笑,端的是溫潤如玉,風光霽月,“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昨日父皇已將謝世子貶為庶民,而他身上又還有和玉暖的婚約,如此一來,似乎不妥。”
不妥?
是大大的不妥,不是因為他是庶民不妥,而是因為他身家并不清白。
宋陵國歷史上有一段時間駙馬是只能在五品官員以下挑選,甚至是平民百姓,而這些人一旦成為駙馬,便與仕途無緣。
但是不管怎么說,這些人就算是平民百姓,那么他們也一定是身家清白,而謝南初現在根本做不到身家清白之說。
所以現在的謝南初,根本就配不上公主之尊。
弘元帝擰眉,若是這件事無人提起,弘元帝是不打算接觸婚約的。
因為他知道,謝南初總有返回朝堂的一天。
可是現在被人提起,那么表面上謝南初的確是配不上公主之尊。
“老八這話有些道理,如此就解除吧。”
以后的事情,那便以后再說,若是這二人還有緣分,婚約不過是小事一樁。
“還有事嗎?”弘元帝面容上是難以掩蓋的疲憊,這些疲憊并不是完全來自于身體上,還有的是心靈上的折磨。
“還有一樁特別重要的事情。”宋玉瑾又道。
“哦?見你這么沉重,必然是重要事情,說來聽聽。”
弘元帝現在其實是盡力打起精神來,這幾天他都沒有睡好。
“這件事就是父皇,您要注意龍體。”他恭恭敬敬的行禮。
弘元帝聞言,一愣,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后來回過味兒來,不由得笑了出來,“你這小子。”
“也罷,不和你計較。”
“父皇龍體欠安,兒臣就不叨擾父皇了。”
弘元帝擺手,宋玉瑾也就退下了。
窗外的天色已經逐漸明亮起來,宋玉瑾望著天,露出一抹苦笑。
最終,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呵呵,謝南初你要再想從軍營里出來,恐怕就沒有那么簡單了。
本王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今天出了些許的太陽,外面堆積的雪也開始融化了。
宋玉暖身上是朱紅色的披風,繡著白梅,恬靜又美好。
如花安靜的站在她身邊,眉宇間已經沒有初見的沖動。
突然一個婢女匆匆走進來,她低眉和如花說了幾句話,如花那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睛里是濃濃的嫌惡。
“何事?”她聲音有些慵懶,似乎還帶著濃濃的疲憊,沒什么血色的臉似乎正印證了大病初愈的模樣。
“回殿下的話,是藍星,她跪在府門外,負荊請罪。”
宋玉暖突然輕笑,說道:“負荊請罪?她請的是哪門子的罪?”
如花憤怒的說:“殿下,要奴婢說就不能原諒藍星,她就算是武功再好又能怎么樣?對殿下不忠心,又有何用?要奴婢說,天下好才華的人多得是,不缺她一個。”
當日謝世子出事,殿下震驚之下突然疾病,本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