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瑾醒來都是第二天的事情,他望著龍床上的承塵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起身,身上的傷口有些輕微的疼痛,他輕輕拉開衣服一看,大大小小的傷口還真不少。
謝南初的武功不錯。
“陛下,您醒了?奴婢這就去喚太醫(yī)。”童簡守在床邊,看見宋玉瑾醒來立即說道。
宋玉瑾抬手阻止了童簡的腳步,“不用看太醫(yī),朕昏迷了多久?”
他揉了揉后頸,那個地方有些疼痛。
“回陛下的話,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童簡聲音里不免有些擔心,這新帝剛剛登基就遇到這事情,攝政王肯定會被朝廷上那些大臣彈劾。
膽大包天,竟敢傷了陛下,這可是砍頭的大罪。
然而宋玉瑾接下來說的話不是關于治罪謝南初的,反而是問起了宋玉暖,“期間玉嘉公主可有來過?”
童簡看得出來宋玉瑾對宋玉暖的態(tài)度,可是……
“未曾。”童簡還是說了實話,這個新帝精明起來可不比太上皇差,他哪里敢說假話?
“不過陛下您不用擔心,指不定昨兒個公主殿下嚇到了,所以才沒來看您。”童簡寬慰著宋玉瑾。
宋玉瑾怎么可能會相信這番話。
宋玉暖長于民間,被惡人谷收養(yǎng),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手上也是沾染過人命的,他身上這些小傷怎么肯會讓宋玉暖害怕?
她只是不想來罷了。
“攝政王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宋玉瑾又問道。
童簡說:“太醫(yī)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都是皮外傷,和陛下您一樣,只是攝政王的胳膊被您用長劍刺了個對穿。”
“陛下,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童簡有些擔心,新帝身上的皮外傷他不擔心,他擔心的是為什么宋玉瑾昨天是那個模樣,就像瘋魔了一般。
“朕沒事。”他伸手揉著眉心,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昨天是什么情況。
他倒是沒想到那畜生還能掙脫他下的封印和咒術。
想來還是自己著急了些,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選擇登基。
哎。
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陛下,您現(xiàn)在好好休養(yǎng),那些個折子要不就晚些再看?”童簡問道。
“無非就是彈劾謝南初的奏折,沒什么意思。”
“讓人把奏章給攝政王送過去,讓他篩選重要的再拿過來。”
宋玉瑾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童簡都愣住了。
這攝政王無疑是來分權的,陛下不但不獨攬大權反而還放權?
這是什么意思?
童簡不敢反駁,應聲退下。
宋玉瑾為什么這么做,其實理由很簡單,這些彈劾的折子對謝南初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他們的爭斗看似結束,其實才剛剛開始。
“來人。”
立即就有宮人上前,行了行禮,“陛下。”
宋玉瑾問道:“攝政王現(xiàn)在在何處?”
“回陛下的話,今早就已經(jīng)出了宮。”
“那玉嘉公主現(xiàn)在在何處?”
“殿下現(xiàn)在在承歡殿。”
宋玉瑾說道:“去,把玉嘉公主請來。”
宮人立即行禮退下。
宋玉瑾起身,自己去尋了一件外衫套上。
那丫頭不是喜歡白衣嗎?那他就給自己設定喜歡白衣。
可是那丫頭說話不算數(shù)啊,說好的喜歡白衣,偏生的還是愛上了那一身紅袍。
宋玉瑾穿上衣服,尋來一支簪子,伸手挽發(fā)。
他瞧見鏡子中的人,這張臉是他親手雕琢,按照自己原來的樣貌一筆一劃,雕琢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