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商量了一下,又相互指了指上百個亂成一團的瘋子,最后三個年輕人從遠處走進蘆葦蕩,三個人從正面慢慢的走過去。
我懸著一顆心,我生怕那個高個瘋子會跑進蘆葦蕩,或者激烈掙扎,或者胡亂咬人讓他走脫了。
但那個高個瘋子一動不動的,他似乎不知道暴力反抗,一個瘋子不知道暴力反抗,不知道爭搶食物,而是老老實實的被幾個年輕人抓了過來,我確定是陳一凡了。
只有刻在骨子里的教養,才能形成這樣溫和的性格。
我猶豫了一下,我還是掏出手機,給陳一流打了個電話,雖然我們已經很少聯系了。
“陳一流嗎?是我。”
“張火,你在哪里?回陽城了嗎?”
“對,我在陽縣,加侖餅干廠對面的路邊,你立馬過來一趟。”
“出了什么事情嗎?你不要嚇我。”
“沒什么大事,你過來再說,快一點啊!”
“真沒事嗎?我真的害怕。”
“能有什么事,我活生生的和你講電話。”
“也是,好,我立馬開車過來。”
“不要開車了,打車,的士比你熟悉路線,多給點錢。”
掛了電話后,我走近被年輕人抓住雙手的陳一凡,幾個年輕人扭頭看著別處,因為這人散發著一股比羊圈還要腥臭的味道。
我喊小蔣去車里拿了一條煙來慰勞他們,然后我看著陽城的方向,陳一流應該快到了。
路邊有一輛打著雙閃的出租車,我幾步走到路邊,陳一流從車里跳出來看著我,一副欣喜萬分的樣子。
陳一流憔悴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她穿著一身輕薄的運動裝,估計在散步接到我電話。
“張火,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要我來這里。”
“你跟我來,”我拉起陳一流就走。
陳一流邊走邊往我車的方向看著,突然,她呆滯的走不動路了,她喊了聲“一凡,”然后嚎啕大哭起來。
什么是連著血脈的親情,什么是心有靈犀的雙胞胎,只遠遠的一眼,陳一流就認出陳一凡,她幾乎站立不穩的拉著我的手一步步走到陳一凡身邊,猛然間的,她掙脫我的手,抱著陳一凡嚎啕大哭起來。
把陳一凡送到陳教授的家門口時候,陳一流站在門口看著我按門鈴,按完了門鈴,我轉身看著她道“你爸爸還沒有原諒你嗎?”
陳一流淚流滿面的不吱聲,待陳教授出來的時候,陳一流只是緊緊的捉住陳一凡的手,怯生生的低著頭看著地面。
陳教授徹底老了,他已經滿頭白發,他佝僂著腰慢吞吞的走出來,待看見我和陳一流,他如電擊了一般目瞪口呆,良久他對陳一流道“一流,你總算回來了,你不是有鑰匙嗎?你怎么生分了,你媽媽說的是氣話。”
陳一流哽咽著道“爸,張火在陽縣看見一凡了。”
“一凡,一凡在哪里。”
陳一流沒吱聲,陳教授顫巍巍的看著陳一流身邊的人,待看見蓬頭垢面的陳一凡,突然他雙眼翻白向后仰倒下去。
我也忍不住淚流滿面,我沒有進陳一流家里,回來的車上,我突然害怕起來,陳一凡瘋了,他沒有和青這一起,哪小青去了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