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們這是要干什么!?”
眼見張啟就要帶著幾個壯漢沖將過來,張然爆喝一聲,連忙上前一步攔在張啟等人面前,雙目冷冷的盯著面前的張啟等六人,開口質問道:“啟君,我們已經按律繳足了稅賦。按理來說,你我之間現在已再無任何瓜葛,但你現在卻要帶人強闖我家又是意欲何為?誰給你的權利?”
“哈…誰給我的權利?自然是官府給的!”張啟輕輕瞥了張然一眼,然后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越過張然的頭頂,伸手直接張然身后的茅屋,嘿嘿冷笑道:“張然,上次來的時候,我就想提醒你了,你家的屋舍逾制了!依《戶律》,庶民只可受田一傾,舍一宅!你自己回頭看看,你家這屋舍還一是一宅嗎?你一個庶民,也敢蓋這么大的宅院,誰給你的膽子?”
“呃”聽到張啟這么一說,張然頓時啞口無言,其實根本不用看,張然也知道他家的屋舍面積肯定超標了。
張啟口中所謂的《戶律》其實就是繼承自秦的軍功勛爵名田宅制,它是以爵位為基礎,根據個人的爵位高低授予相應的土地和田宅一種律法制度。按照《戶律》,一般庶民最多只能擁有田一傾,屋舍一宅。
田一傾,就是一百畝田地。而屋舍一宅中的一宅是什么概念呢?“宅之大方卅(三十)步”,也就是長寬各三十步,大約相當于不到三畝地的面積。
一般來說,三畝大小的的宅基地已經足夠大了,對于一般農戶來說蓋幾間茅草屋,肯定是用不完的。
而偏偏張然興建屋舍的時候,在后院劃出了一大片地,用來修建驢棚,倉庫之類的各種建筑,后來還圈了好幾畝地當做養雞場。這么一番折騰下來,當初的十畝地,已經用去了一多半了。
張然自己估計,這新房舊房,里里外外加起來,最少了占了七八畝地,所以明顯是超過官府規定的標準了。
“呵呵…沒話說了?”
見張然默然不語,張啟頓時開心極了,趾高氣揚的抬起下巴,鼻孔朝天的對張然輕哼一聲道:“依漢律,田宅逾制者,一經查明,沒收出超的所有財物,并罰銅二斤!張然,你是想先交錢呢?還是想先交東西呢?”
“欺人太甚!”張然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暴脾氣的三魁瞬間暴怒了,只見他一把抄起身旁的鋤頭,怒喝一聲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今天誰敢動,我就讓他血濺五步!”
張啟見狀,不怒反笑,譏諷道:“呵?還敢抗法?二三子,給我把這廝拿下!”
“喏~”
話音剛落,張啟身后的幾個彪形大漢齊齊冷笑一聲,紛紛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且慢!”
關鍵時刻,張然又一次挺身而出,直面張啟等人道:“啟君,拿東西可以,但傷人可就不好了!你若依律行事,我們自然無話可說,該罰的罰,該沒收的沒收,區區幾千錢的財物而已,我張然還出的起!”
接著,張然話鋒一轉道:“但你們若是敢傷人,那么休怪我把事情鬧大!到時,咱么就只能在新豐縣城的衙門里見了!”
“呵呵...”張啟瞇著眼睛,頗為玩味的看著張然道:“你在威脅我?”
“可以這么理解!”
張然同樣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并且還補充道:“啟君,再提醒你一句,這張里田宅逾制的可不只我們一家!”
張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道:“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我記得你家好像最少也有十幾傾地吧?”
張然先是反問了張啟一句,忽而冷笑一笑,直言不諱的對張啟說道:“啟君,始作俑者,其無后乎?你今天若是按律沒收了我家的財物,那么它日休怪別人也依律找上門去!我倒要看看,這么折騰下來,到底是你們的損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