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祁鴇娘聽見外頭有人敲門,開門便瞧見云嘯笑吟吟地站在面前,因說道“嘯哥兒,又去哪里瘋了?”
云嘯道“趁著重陽佳節,到處走了走,探訪朋友。”把臉轉向外頭,“把箱籠抬到后院我房中去。”
祁鴇娘、鄭西俠、姬小月、玉音兒,均以訝異的目光,瞧著四條大漢,從一輛牛車之上,來來回回、吭吭哧哧地往云嘯屋中搬箱籠,不一會,六只箱子搬完,云嘯賞了大漢每人五兩銀子,大漢們稱謝離去。
祁鴇娘瞧得矯舌不下,忍不住道“這些腳力,統共賞他們二兩銀子已算大方的了,年輕人用錢,就是大手大腳。”
云嘯道“這些人可不是尋常腳力,他們是宮里的差役。”
祁鴇娘看著云嘯的背影,吞吞吐吐地道“甚么?宮……宮里的差役?你說的可是……皇宮?”
玉音兒攔住云嘯,表情神秘地問道“銀子,籌回來了?”
云嘯點了點頭。
玉音兒嘆了口氣道“到底是秋姐兒有福氣!”挽著云嘯的胳膊,趴在他耳邊小聲道“怎么籌的?偷的?搶的?”
云嘯搖搖頭,微笑道“借的!”
“向誰借的?沒聽說你在長安城里還有親戚啊。”
“福姊姊、翠姊姊屋里是否有客?等她們來了,俺一并說給你們聽。”
玉音兒伸手扯住云嘯的耳朵道“你想急死我么?快說!”
“松手,松手,算俺怕你了,外頭不方便,到屋里再說!”
兩人走到云嘯屋中,掩上屋門,云嘯剛要開口,祁鴇娘也推門進來道“你們兩個,鬼鬼祟祟做甚么?”她心里惦記云嘯的箱籠,便跟了過來。
玉音兒道“嘯哥兒要替魚文秋贖身!”
祁鴇娘驚問“你要替她贖身?你們兩個何時勾搭上了?”
玉音兒替云嘯答道“甚么是勾搭?人家一個有情,一個有義,郎才女貌,這叫天作之合!”
祁鴇娘斜了一眼玉音兒道“嘴邊的肉都吃不著,你沖老娘咋呼甚么?”又轉向云嘯,“田落花那個老豬狗肯放人?”
云嘯愣了愣,才明白她說的田落花應該是田鴇娘,“她是不樂意,可拗不過宜春院院主。”
“甚么?院主竟然肯放人?多少銀子?”
云嘯道“六千兩白銀!”
“六千兩?白銀?院主的腦子壞了?魚文秋如日中天,若擱我手里,沒有兩萬兩白銀,打死也不放人!嘯哥兒,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玉音兒道“媽媽,你當人人都像你一樣貪財?”
“你懂什么?行院的鴇娘、院主,哪一個不敲骨吸髓?嘯哥兒,你少不更事,可別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云嘯道“他們騙不騙俺,今日一去便知。”
祁鴇娘瞅著那些箱籠道“你……籌到錢了?”她是行家,看到那些壯漢搬箱子的模樣就猜到里頭裝的是黃白物什,但她不敢相信。
云嘯把箱子逐個打開,白的是銀,黃的是金,滿屋生輝。
玉音兒輕呼“我的蒼天啊!”
祁鴇娘喊一聲娘,便撲了上去,拿起金錠咬了咬,握在手里不舍得放下,又爬過去拿銀錠咬,眼淚嘩嘩直流,哽噎道“我活了半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多金銀,更別提成色這般好的了,你……你從哪里得來的?”
云嘯三言兩語將向皇帝借錢的過程說了個大概,祁鴇娘和玉音兒聽的時候,若不是兩人互相攙扶著,早已癱坐在地上。
“因此這金銀是……是……是皇帝賜予你的!你……你可真膽大包天!嚇死老娘了!”祁鴇娘一手握著個金錠,一手握著個銀錠,喘著粗氣道。
為了不讓魚文秋久等掛念,一用罷早點,云嘯便雇輛牛車,拉著千兩黃金,徑往宜春院。來到醉仙樓前,讓趕車的在門前等候,獨自扛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