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幽憂谷損失慘重,三支幽憂大陣折損兩支,剩下那一支業已殘缺不全。
幽憂谷三支百人大陣,每五十四人一位陣主,分別是:玄幽陣主方可雄、清幽陣主向霧明、血幽陣主秦六妮、妙幽陣主劉謹為,明幽陣主曹芒、暗幽震主曹無休。六位陣主之上,還有一位總節制,是為逍遙陣主花遠秋。
七位陣主,無一不是江湖一流高手。
然而,這一場仗打下來,向霧明、曹芒、曹無休陣亡,方可雄、劉瑾為受傷,方可雄廢了一條胳膊,不宜再擔任陣主。逸晴臨危受命,接替曹芒,成為明幽陣主。其余空缺的陣主之位,暫無人選。
兩位護谷尊者下令,谷中尸首暫不打理,除值夜崗哨之外,其余人養精蓄銳,時刻待敵。
雖然遭受慘敗,幽憂谷眾人依舊斗志昂揚,對此,云嘯十分佩服。
繞過尸首遍地的戰場,往南走一里多路,便是幽憂谷眾聚集的村落,他們稱之為藏憂山莊,此時,一盞盞懸掛在莊內各處紅梅樹虬曲枝干之上以及屋檐下的燈籠已被點燃,映照出一個紅彤彤的神秘世界,一座座青石房屋依地勢而建,高高低低,層層疊疊,錯落有致。
云嘯心想,這里像世外桃源,卻絲毫感受不到那無憂無慮的氛圍,相比之下,百花門所在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可惜被宵小所毀。
云嘯和魚文秋跟隨紅荃、雪穎和逍遙陣主華遠秋沿著青石板道路拾階而上,進入村落中央一棟稍微大一些的房子,這是谷中議事之處,被喚作“聚憂殿”。
云嘯道:“三位姊姊,不拜會谷主,有失禮數,勞煩引見!”
雪穎道:“谷主云游在外,尚未歸來,倘若有他老人家親自主持大局,豈能容那些小人如此猖狂?”
至于谷主到何處云游,她們不說,云嘯也不便問,只在心中嘀咕,這谷主心真大,老巢都要被人端了,他還在外頭瀟灑自在。
是夜,三女就在聚憂殿內設宴招待云嘯、魚文秋,菜以素為主,葷菜是谷中,酒是谷中自釀醪醴,味道頗為寡淡。
剛喝下三杯酒,打外頭走進來一位年輕男子,躬身稟報道:“四大派及青玄子、靈飛子二人的確已經離去;血虎幫幫主姜偲帶領的那班人,半路與四大派相遇,看四大派鎩羽而歸,亦自行返回;冷淳及其屬下已經被安置妥當。”
雪穎尊者點了點頭道:“嚴加防范,不可掉以輕心!”
那男子說了一聲“是”,躬身倒退著出去。
三女見云嘯、魚文秋言行親密卻相敬如賓,男的相貌談不上俊秀,說起話來一口陳州土腔,只不過英氣勃勃,少年老成,女的容貌之秀美驚為天人,氣質之清雅宛若洛神,雖然說的是官話,卻帶著一股,更難得的是溫柔體貼,都暗暗納罕。
花遠秋二十六七歲,身段瘦高瘦高,瓜子臉,鷹鉤鼻,左眼眼角有一顆美人痣,嚴肅時不怒自威,談笑時頗有韻致。正是她率領最后一支百人大陣星夜兼程,及時趕回,才使幽憂谷得以保存更多實力。之前云嘯和魚文秋看到的第一條崖頂人影,就是她的。
相比于面冷心熱的兩位護谷尊者,華遠秋算是健談之人,替雪穎、紅荃把該問的問了個遍。
當著小姑姑和同門的面,云嘯自然有問必答,毫不隱瞞。
借著稍稍冷場之際,云嘯問道:“小姑,爺爺可掛念恁,恁為啥不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雪穎黯然道:“我被人賣到行院,操持賤業數年,又被人贖出,做了兩年小妾,受盡屈辱,若非谷主搭救,早已不在人世,如今不過茍且偷生,有何顏面去見爹爹?”
魚文秋道:“姑姑,方才花姊姊問云嘯和我如何相識,我們坦然相告,因為不覺得這其中有什么見不得人之處,人生在世,不分貴賤,但求心之所安。”
雪穎道:“道理我都知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