揪心的掛念,令云嘯睡不安寢,食不甘味。
他恨不得插翅飛到興云幫,先把心上人救出,再把邱大歪脖暴打一頓,以泄心頭之憤。倘若心上人受半點委屈或傷害,便在興云幫殺人放火,鬧他個雞犬不寧。
隴州在岐山西北,一路之上,云嘯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狂奔,時常引得路人駐足觀看,指指點點,有人驚嘆道:“哎,瞧瞧,瞧瞧,這孩子會騰云駕霧。”
“錘子的騰云駕霧,云呢?霧呢?就是跑得快而已。”
“錘子!有本事你跟他比比看?”
“無緣無故地,我跟他比個錘子?哦,他跑我跟著跑,那我不就成瓜慫了么?”
……
正跑得性發,卻被渭水攔住了去路,不得不放慢腳步,云嘯望著寬闊的河面,尋思,若這么跑到隴州,累都累趴下了,還咋跟人斗?于是尋舟渡水,來到對岸的陳倉,草草吃罷午飯,便跑到集市上買了兩匹馬,騎一匹,歇一匹,如此來回換乘,便能真正做到馬不停蹄。
這晚在汧陽城內尋了一家客棧投宿,洗了腳上床睡覺,就在似入睡未入睡之時,鼻孔中聞到一股異香,那香味沖得他猛地從迷糊中驚醒,正自奇怪,只聽“吱呀”一聲響,窗戶被人打開,月光隨之透入,兩條黑影躡手躡腳翻了進來。
云嘯一驚,喊了一聲:“誰!”想要翻身坐起,卻使不出力氣,猜出是那異香作祟,頓時由吃驚轉為憂懼:這兩人來者不善,假若俺有個三長兩短,誰去救秋姊姊啊?于是連喊“救命”,可渾身無力,舌頭根發軟,喊出來的聲音還沒有貓叫聲大(當然,貓叫春的時候除外)。
那兩人聽到云嘯喊話,雙雙站住,其中一人道:“五哥,咱的‘柔骨香’貌似沒有起效啊,是不是買假了?”
那五哥不說話,瞧云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方道:“李老藥是我雷打不散的知交,怎會賣假藥給我?六弟你瞅瞅,這小子不是瞎咋呼卻動不了么?”
那六弟這才放心,來到床前,打量著直挺挺的云嘯道:“還是五哥高明,他興云幫費了那么大周折,卻被咱們來了個守株待兔,興云幫主邱大歪脖不被咱們氣死才怪,嘿嘿嘿,今后咱們良原幫可要揚眉吐氣啦,咱們倆立此大功,幫主他老人家一高興,少不得把大女兒、二女兒賞給你我做老婆,就讓老三、老四癡心妄想去吧。”這人雖然竭力壓低嗓音,卻仍舊難掩亢奮,唾沫星子如雨,飛濺到云嘯臉上。
五哥道:“先別瞎臭美,仔細把舌底的解藥噴出來,不然你也會像他那般,成為軟骨頭!搜搜,看看青銅劍在不在他身上!”他也難掩喜悅,聲音發尖。
五哥去關窗戶,六弟取出火折打著火,點起蠟燭,見云嘯身子一動也不能動,眼珠子正骨碌碌地隨著兩人轉動,六弟捂著嘴笑道:“他媽的,這藥真神,你看著這小子,活生生一個死人!”
五哥笑罵道:“你小子這張嘴就是個破風箱,胡說八道的,什么叫活生生一個死人?”
六弟道:“你瞧瞧,他身子像死了一樣,光眼珠會動,可不就是活生生一個死人?”
兩人邊聊邊搜,五哥搜幾子上的包袱,拿出《夔龍風云決》,瞄兩眼,扔到地上,金銀順手揣懷里,衣物隨手拋;六弟搜床上,在云嘯身上、身旁胡亂摸來摸去,在外側摸出一根桃枝,翻來覆去瞅了瞅,嘟囔一句:“甚么家伙?玩具么?”朝云嘯腦袋上敲一下,順手丟在了他身上,繼續往里側摸。
“哎呀,我的親娘,找到了!找到了!”六弟叫喊之中,從云嘯里側身下掏出了青銅劍。
五哥連忙道:“你他娘小聲些!小聲些!想把人都招來么?”
“是這把劍么?這也太破了吧?”六弟看這把神兵利刃的劍鞘上到處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劍身之上遍布青色的銹跡,皺著眉頭道。
“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