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嘯道:“說實在的,俺也說不清楚,只隱約覺察到有什么危險東西靠近,著急拽了你一把。”
方才,魚文秋拉著云嘯的手,跟隨皇甫琴韻走進空地,而皇甫劍聲、斐力、頡勇還在遲疑觀望。沒走幾步,云嘯突然感覺到前方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異動,模模糊糊嗅到一絲死亡的氣息,雖然甚么都沒有看到,他依然喊了聲“小心”,毫不猶豫地抓住皇甫琴韻向后猛甩,緊接著擁起魚文秋,斜刺里向后彈出兩丈有余。而皇甫劍聲等三人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卻也下意識地后躍。
皇甫琴韻納罕道:“你是怎么感覺到的?為什么我走在最前面卻什么都感覺不到?”
云嘯看著那詭異的土包,怔怔地搖頭,“幸虧那東西沒有追上來,不然的話,咱們都已經被削成兩截了!”
皇甫琴韻道:“不管怎么樣,是你救了我!”
云嘯擺擺右手道:“僥幸而已,不足掛齒!”
皇甫琴韻道:“你這話甚么意思?我的命不足掛齒?”
這下,云嘯雙手連擺,“不,不,俺是說這事不足掛齒。”
琴韻道:“對你而言不足掛齒,對我卻性命攸關,你這恩情我記下了!”
云嘯怕一張嘴被她沖,干脆不再吭聲,心想,你記下就記下吧。
皇甫劍身單膝跪在妹妹身后,翻來覆去看她長襖上那道口子,自言自語道:“有質無形,像劍氣,可劍氣怎能延伸如此之遠?莫非……莫非真是鬼妖所為?”
皇甫琴韻道:“哼,管他是鬼是妖,把姑奶奶心愛的長襖弄成這樣,我跟他沒完!”她似乎忘記自己方才命懸一線,亦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膽差點沒被嚇破。
劍聲道:“瘋丫頭,你想做什么?仙魔妖鬼是咱們凡人能得罪的么?被他們纏上可不鬧著玩的!”
頡勇道:“師妹,不可惹是生非!”
琴韻道:“你們誰也別攔著我!哼,被他們纏上不是鬧著玩的,被本姑娘纏上就是鬧著玩的么?”當下從手里拿出火折,向土包走了幾步,站在一棵樹的后面,縱聲道:“土包里的人……我不管你是鬼是妖……聽著,你割壞了本姑娘的袍子,最好露個面說道說道,不然,我就一把火點了你這墓園烤火!”
云嘯暗自嘆息,長這么大,還從未見如此任性、如此膽大包天的姑娘,以墓中人的本領,殺你易如反掌,你卻因一件小事撩撥人家!
皇甫琴韻等候片刻,見土包那邊沒有動靜,蹲下身子,吹著火折就去點地上的枯草,這樹林的地面上枯葉堆積,枯草縱橫連片,此時天干物燥,哪怕一點火星下去,便能燃起熊熊大火,將這十幾畝金黃蹂躪成一片焦黑,恐怕就連那土包上的松柏,都要被火焰吞噬,到時草木成灰,生機盡毀,沒個兩三年恢復不了元氣。
皇甫劍聲喝一聲:“住手!”他一把從妹妹奪過火折,熄滅。
琴韻道:“你干甚么?”扯住她哥,伸手去搶火折。
皇甫劍聲朝土包方向指了指,琴韻一瞧,不覺悚然,像著魔一樣定住土包之前,立著一位佝僂著身子的白發老嫗,正直勾勾地瞪著她,形如枯槁的雙手在腰腹前耷拉著,手指微微蠕動,似乎想攝取她的魂魄!
皇甫琴韻雖然膽大任性,究竟是個女孩,“啊”的一聲,躲在哥哥身后。
劍聲雖然抖得厲害,仍挺起身子護著妹妹,斐力和頡勇也連忙躍到他二人身前,凝神戒備。
魚文秋嚇得雙腿發軟,整個嬌軀都倚在云嘯身上。而云嘯側身護著她躲在樹后,一手摟著她的腰肢,準備隨時逃走。
這老嫗既然能以無形之氣傷人,想從她手中逃脫,無異于癡心妄想,但此情此景,妄想總比什么都不想強。
老嫗一動不動地悄立片刻,腳不動,腿未曲,身子硬邦邦地突然飛起,轉瞬間便落在皇甫劍聲面前。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