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云嘯沒怎么把武林公敵這個稱謂放在心上,可一旦卸去,他仍感到輕松許多。
他向五位掌門人致謝,只有本善和紫清道人向他頷首致意。
皇甫琴韻笑道:“不讓好人受冤屈,這才是正道該有的模樣!各位爺爺、伯伯,我還有一事想不明白。”
陳得劍道:“大人說話,哪有小孩插嘴的地方?小女娃好不知禮!”皇甫兄妹和云嘯一個鼻孔出氣,陳得劍早已不滿,于是趁機訓斥,連皇甫勁松的臉面也沒留。
論禮節,今日這場面,皇甫琴韻的確不該插嘴,若擱尋常人,多半會跟著陳得劍一起拉下臉說女兒不懂事,然后向眾人致歉,而皇甫勁松卻根本不理會陳得劍,反倒微笑著鼓勵女兒道:“哦,說來聽聽。”
皇甫琴韻向陳得劍噘嘴皺鼻,扮了個頑皮的鬼臉,說道:“仙、魔、妖若想害人,根本用不著夔龍劍,只需唱一支歌,都能要了方圓幾十里內人的性命,因此,他們爭奪夔龍劍,八成是為了互相殘殺,跟人沒有干系,咱們干脆獻出夔龍劍由他們去唄,何必冒著天大的危險護著藏著?”她內心里不希望北辰劍派參與這事,因為這意味著她父親要首當其沖,與力量神秘、邪惡且無窮的妖魔作對,苦心操勞不說,還有性命之虞。
皇甫勁松何嘗不明白女兒的心思?笑道:“小丫頭說得有幾分道理,不過,你將此事看得太過簡單了。”
陳得劍抓住了把柄,哼一聲道:“我就說嘛,小孩子懂什么?偏要胡亂插嘴。”
皇甫勁松向陳得劍道:“陳兄,請你指點小女一二。”
陳得劍沒想到皇甫勁松會來這一手,略微一怔,方道:“這個嘛,千百年來,這個……人道一直受仙、魔、妖肆無忌憚地欺壓,普濟老禪師方才不講了么?瀚海水妖為了討好北海冰妖,竟然要取五百二十顆人心,這是何等的喪心病狂?有了夔龍劍,咱們就不怕他們啦!”開始后的時候,他還有些吞吞吐吐,越說越流暢,到后來竟然有些慷慨激昂。
皇甫琴韻道:“陳伯伯的看法,我不贊同!雪山雙妖僅僅五六十年的道行,便能在十幾里外傷人,陳伯伯空舉著夔龍劍,又傍不了他們的身,有甚么用?”
陳得劍再次把臉一沉道:“小孩子甚么都不懂,偏要充大人!只要我參透了夔龍劍的秘密,便可于千里之外要他們性命,何必要傍身?”
皇甫勁松道:“陳兄方才所言,可備一說。韻兒,若說仙、魔、妖爭奪夔龍劍與人無干,不甚確切,其一,有爭奪必有打斗,以三道神力,打斗時必然殃及人道;其二,仙、魔、妖歷來互相掣肘,據說,千年前,三道大會伏牛山,約定‘不可干涉人道,不可隨意傷人’,這便是三道掣肘的結果,假若其中一方得到夔龍劍并因此而獨大,便可打破掣肘,毀掉伏牛山諸多約定,造成本界混亂,進而禍亂蒼生。”
本善大師道:“阿彌陀佛,皇甫掌門高瞻遠矚,所言亦是貧僧所慮。夔龍劍因劫數而出,其本身又是禍亂之源,如何處置,當慎之又慎,咱們切不可因私念而壞了大事。”言外之意便是,你們別老想著私吞夔龍劍,以便將來能夠凌駕于別派之上,而不顧人道安危,有能耐護衛夔龍劍固然很好,卻斷不可被一己私念沖昏頭腦,不自量力,到頭來劍沒有護住,反倒害死許多無辜性命。
陳得劍道:“我泰山劍派可是一心為人道安危著想,也有本事當護劍使者!”
只聽于萬通道:“陳掌門……有亂放臭屁的本事!”
陳得劍扭頭瞪著于萬通道:“于掌門,你胡說甚么?”而于萬通卻在東張西望,似乎因心虛在躲避陳得劍的灼灼目光。
熟悉于萬通的人都知道他為人圓滑,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可今日怎么如此失態,竟然對跟他向來交好的泰山劍派掌門說如此無禮的話?
在眾人的注視下,于萬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