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一遭。申時初,便領(lǐng)著眾人浩浩蕩蕩進入位于洛水岸尚善里的遐思樓。
一看吳大通就是這里的常客,老遠就有人過來迎住,沿途碰見的幾乎每個姑娘都會熱情地吳爺長吳爺短地打招呼,甚至還有姑娘過來和吳濟、吳源拉拉扯扯、勾肩搭背,兄弟倆還拿班做勢,在魚文秋面前裝正經(jīng)。
眾人被引入一間寬敞的濟楚閣子,剛剛坐下,魚文秋以驚訝的表情朝門外望去。
云嘯也順著她的目光瞅了瞅,除了來來往往姑娘、客人和跑堂的之外,沒看出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問道:“怎么了?”
魚文秋道:“有個人……看起來相熟……過去了,或許是眼花……看錯了。”
云嘯心想,或許是之前宜春院的客人,這沒啥好深究的。當(dāng)下也就沒有多問。
須臾,酒菜如流水一般上來,伴隨酒菜而來的,是一個個油頭粉面的姑娘們,不由分說,嘻嘻哈哈地在眾男子身邊坐下。看著父親、師父、哥哥那渾身不自在的模樣,皇甫琴韻哈哈大笑;楊法棟端嚴守禮,目不斜視;表現(xiàn)最自然的,當(dāng)屬朗決明了,跟姑娘逗笑飲酒,毫不拘謹。
水陸俱備,姑娘們坐妥,就見一位鴇娘模樣的婦人一拍手,打門外走進一群身穿胡服的胡人,個個高鼻深目,手執(zhí)各種樂器,應(yīng)當(dāng)是樂師,他們身后,緊跟六名身著艷麗胡裙、打扮妖冶的女子,她們腳步輕盈,帶來一陣噴鼻的香風(fēng)。
樂師們在角落坐定,曲折悅耳的樂聲響起,六名胡人女子如水蛇一般扭動腰肢,眉目含情,俏臉生春,一顰一笑皆風(fēng)情萬種,看得人目搖神馳。
朗決明、皇甫琴韻、吳大通父子瞧得興致高昂,連連鼓掌叫好。
漸漸地,氣氛越來越活躍,皇甫勁松、阿史那善濟、楊法棟雖然守禮如前,臉上的笑容卻變得自然起來。
云嘯心緒不佳,中午的酒勁尚未完全過去,這會更是拿美酒當(dāng)水往肚里灌,再加上吳濟、吳源時不時地跑來對飲,很快便喝得暈暈乎乎。
魚文秋似乎心不在焉,便沒有阻攔。
當(dāng)云嘯兩眼發(fā)直舌頭大的時候,吳氏兄弟笑嘻嘻地又來了,吳濟一瞧云嘯的模樣,關(guān)切地道:“哎呀,兄弟這是喝多了!天色尚早,大伙正玩得高興,你要萬一出酒,可就掃興了。來來來,我們哥倆帶你找個地方醒醒酒去!弟妹你先坐著,我們一會就回來。”
兩兄弟不由分說,攙著云嘯便走。
魚文秋囑咐道:“云嘯,作速回來,別胡亂走動!”
云嘯“哦”了一聲。
吳源道:“弟妹,你放心吧!有我們兄弟照料,穩(wěn)妥得狠!”
魚文秋斂衽道:“有勞二位哥哥!”
吳源笑道:“自家人,客氣甚么?”
出門時,云嘯還不忘回頭和魚文秋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