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又說回來,他們要是早些收網,說不定個把月內就能落六千兩銀子,那也不算少了。
可是……文秋的真情絕不是裝出來的……若萬一是裝出來的呢?那太可怕了,人的心機怎會如此之深?
不過,陡然生出的寒意并沒有在云嘯心頭逗留太久,便被洶涌的痛苦浪潮卷走。
不管魚文秋對他如何,他對魚文秋的情義卻是真真切切,刻骨銘心!
這場騙局,無論魚文秋是主動參與還是被院主脅迫,云嘯都不怨她。
方才魚文秋那一推,跌得他胯骨生疼,他瘸著腿向前走了兩步,一字一句問魚文秋:“文秋,你可曾對俺動過哪怕一絲真情?”
魚文秋怔怔地看著踏上的琴,沒有回答。
她在遲疑!看來還是對俺動過情的!云嘯心中大感欣慰。
司馬無庸道:“秋兒,你對云公子動過情么?”
魚文秋聲音僵硬地道:“我怎會對他動情?裝模作樣,強顏歡笑而已。”
淚水模糊了云嘯的雙眼,以致于看不出魚文秋的嬌軀在微微顫抖,他轉過身,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待情緒稍稍平定,擦干眼淚,轉身向魚文秋叉手道:“多謝一路相伴,這幾個月來讓你受苦了!告辭!”
他轉過來,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魚文秋的屋子,看都沒看司馬無庸,他打心底厭惡這個人,要是擱以前,他必定會狠狠懲罰這等無恥之徒。
司馬無庸看著云嘯走出醉仙樓,喃喃地道:“可惜啊,成廢物了,不值得我耗力施展大招仙法。”
云嘯六神無主,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醉仙樓的大門,恍恍惚惚中,只聽李青笑道:“見著了?舒坦了?”他癡癡呆呆地瞅瞅李青,看到一臉幸災樂禍的壞笑,他毫不在意,抬頭向那躲在云朵背后、若隱若現的太陽望去,雙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在他行將昏迷之際,李青的聲音好似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哎,哎,要死滾遠一點,別耽誤我們營生!小兔崽子……”
李青賞的那兩腳狠踹,云嘯絲毫沒有覺察到,他更不知道自己被人如死狗一般拖到大街上,扔在了東市門口。大街上人馬如潮,東市喧鬧非凡,人們忙忙碌碌,沒誰在意道旁這位不知死活的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