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了許多,他抬頭望了望,瞧見原本隱約閃爍的星星也變得碩大,其光芒甚至有些刺眼,他朝后一瞧,靈魂差點出竅:身后的那月亮太大了,大得嚇人,比原來的月亮足足大上兩三倍,圓得出奇,孤懸在半空中,好像隨時會掉落下去。
一定是因為俺飛在空中,離月亮、星星近了,它們才會顯得如此之大!可又不對,三月下旬,月亮只剩半輪啊,先前俺明明瞧見的!咋又變圓了呢?俺不是在做夢吧?云嘯使勁擰了擰自己的大腿,疼是真疼,人卻沒有醒。
云嘯有些怕了,他想讓自己落下去,洶涌的風卻執拗地托舉著他,要降半寸都不能。
當他朝下看時,當即打消了下落的念頭,但見下面一片漆黑,猶如深不見底的深淵,若仔細瞧時,還能看到一道道彎彎曲曲的白線你追我趕地向他身后移去,若仔細聽時,還隱隱有陣陣雷鳴般的聲音傳來。難道這是大海?天地之間,除了大海,還有什么具備這等聲勢,蘊含這等神秘?
云嘯身不由己地飛著,剛開始時的新奇很快轉變為懼怕,因為他忽然想到,難道俺這是死了,魂魄正趕往閻羅殿?這哪行?俺還小,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呢?
正在慌亂之時,云嘯看到了從前方輕煙薄霧中透過來的光亮,很快,他又看到了那燈光下島嶼的輪廓,他的懼怕頓時減輕了許多,而他的身子,也正在向那燈光飛去。
燈光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亮,就好像一群蹲臥在黑暗中的獨眼神魔逐個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令人懼怕,更充滿著吸引力,少頃,參差交錯的樓閣也漸漸顯露出了身影。
云嘯好像被人摁著,在一座參天樓閣的頂上落下,他的腳踩上琉璃瓦片,剛要打量周遭的景色,腳下跐溜一滑,骨骨碌碌便滾了下去。
云嘯連忙施展乘風訣,想給他來個御風而落,可是渾身功夫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喝風的能耐而沒有了御風的本事,這下他慌了,尖叫著“噗通”一聲結結實實摔到了地上。
哎,不疼,一點都不疼!云嘯摸了摸地面,分明是堅硬的石頭,他抬頭看看了那參天樓閣,心想,從這么高的地方摔到這么硬的地面上,非但毫發無傷,還沒有絲毫疼痛,顯然,俺已經死了!一想到死,就想到了他和魚文秋要陰陽相隔,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至于其他許多遺憾,已經算不得什么了。
云嘯剛剛爬起來,就聽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道:“爾是何人?竟敢擅闖福地!”
云嘯轉身一瞧,見一個身著紫衫綠裙、手執一桿荷花的清麗女子正盯著自己,連忙叉手道:“請仙姑恕罪,俺覺得俺已經死了,不知道為啥,俺的魂魄沒去閻羅殿,卻跑到這里來了。俺也不知道咋來的。”
女子本來一臉嚴肅,聽了云嘯的話稍稍展顏道:“爾怎知此地非閻羅殿耶?”
云嘯道:“俺聽說閻羅殿里的閻羅、小鬼、判官都丑得嚇人,那里要是有仙姑這樣美麗的神仙,恐怕人人都樂意去閻羅殿了?”他為自己能說出這種話感到奇怪,就算對著魚文秋、劉福兒、楊翠兒、玉音兒等親近之人,他也從未說過這等略帶輕浮的話語,難道是因為人死之后腦子開竅了?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爾油嘴滑舌,非正經之人。此地孤懸世間已逾千年,爾貿然闖入,必有緣故,隨吾去見秋卿,看她如何處置。”
云嘯躬身道:“是!敢問仙姑咋稱呼?”
女子道:“稱吾荷花便是。”
云嘯亦步亦趨地跟在荷花后面,轉過一處樓閣亭臺,沿著一條石頭路,來到一個大花園中,只見無數種花草爭奇斗艷,滿園芬芳馥郁,沖得云嘯直打噴嚏。
直到此時,他才有機會觀賞周圍的風景,這福地處于一座高高的懸崖頂端,向西望去,巨大月亮與碩大繁星低垂于黑黝黝的海面之上,波濤拍擊峭壁的聲音時而傳來,令人心驚肉跳;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