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道:“酒飯么?我不稀罕,何時讓我們走?”
張非窮道:“五當家不用著急,等葬禮辦完,過了頭七,自會送諸位出谷。唉,可憐我那三十九位姊妹兄弟!”
曹文道:“我們一直被關在屋里,只依稀聽見外面有喧嘩聲,發生什么事了?官兵剿匪么?”
張非窮怒道:“什么他娘……官兵剿匪,我們不是匪!更不把區區官兵放在沿路!是傀儡倀收魂!幸虧你們住的院子很偏,不然的話,哼哼,明日的葬禮也有你們一份!要想知道端的,問問你們云嘯,我懶得跟你這調戲良家婦女的無恥之徒浪費口舌!”
朱蘭蘭神情夸張地道:“??!調戲良家婦女,沒想到啊沒想到……”
曹文根本不等朱蘭蘭說完便跳腳道:“誰調戲良家婦女了?含血噴人!血口噴人!我曹文堂堂官宦子弟,七尺男兒,怎會調戲良家婦女?哼,身為強盜,要綁票就綁票,偏要學人家官府,胡亂找由頭誣陷良善,一點都不爽快利落,沒的丟強盜的臉面!”
張非窮喝道:“曹文,閉嘴吧,你盯著我們林姊妹看個不停,眼珠子都長到人家身上了!這也罷了,你沖她傻笑什么?這難道不是調戲良家婦女?還官宦子弟,這年月調戲良家婦女的官宦子弟還少么?”
曹文一聽,頓時蔫了下來。
云嘯以懷疑的目光盯著曹文,尋思,五哥對六姐那么癡情,怎會調戲芍藥谷的女子呢?不過,他若只是盯著人家看對人家笑,那也不算是調戲良家婦女吧?
朱蘭蘭則幸災樂禍地道:“好啊,果然調戲人家姊妹啦,人家抓你、關你要贖金理所當然!”
曹文不搭理朱蘭蘭,沉默半晌道:“七弟,那女子長得確實很像六妹,我一時看出了神,就犯糊涂啦?;厝ブ?,你替我在六妹面前說說?!?
云嘯道:“恁親口跟她說吧,六姐可沒這么小氣,聽說你被綁了,她急得不行,為了籌備贖金,她還要賣酒館呢!”
曹文“啊”了一聲,又興高采烈起來道:“那可不成!酒館怎么能賣呢?嘿嘿,她……到底心里有我?!?
朱蘭蘭撇嘴道:“還堂堂七尺男兒呢,瞧那點出息!”
芍藥谷遠離塵世喧囂,那種靜謐非他處能比,云嘯倒頭便睡著了。
青龍洞中那些巨大的臺階、臺階上的累累白骨、橫亙如山的龍骨、水潭及水潭之中的怪物、青龍及青龍的骨架、萬源湖底的山丘、無名鏡室、冷龍之墓、裝滿魂魄的布袋以及與傀儡倀搏斗的情形,紛紛擾擾地在云嘯夢中出現,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景象之外,還有一些云嘯從未見過的人、從未經歷過的事時不時地冒出,攪得他后半夜頭昏腦脹。
這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奇特得多,那種生而為人的渺小感、無力感在他心底漸漸地生長,隨時會侵擾希望,滋生悲觀。
昏昏沉沉之中,云嘯聽到了朱蘭蘭的叫喊聲及敲門聲,一骨碌下床,迅速穿衣蹬靴,打開門問:“出啥事了?”
朱蘭蘭道:“沒出什么事!你瞧這天多好,谷中處處美景,咱們去走走?!?
云嘯遲疑道:“在人家家里亂逛,不妥吧?”
朱蘭蘭道:“什么人家家里?這分明是一座好大的村落,他們不會小氣到連在村里走走都不讓吧?”
云嘯道:“好吧,稍等,讓俺洗漱洗漱?!?
朱蘭蘭一把拽住他胳膊道:“一個臭男人,再洗漱也是臭男人!走吧!”扯著他硬走。
兩個人被張非窮安置到了同一庭院中,分別住東西廂房,曹文等人被安置在不遠處另外一座院子里。
二人出了庭院,朝村子中央晃悠,沿途時不時遇到的芍藥谷眾,親熱地向二人打招呼。
云嘯消滅傀儡倀固然立了大功,昨夜朱蘭蘭也拿鏡子挽救了好幾個人,是以芍藥谷眾對他們二人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