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都沒有查出來的事情,現在還能查出什么?沈韻已經死了。”沈皇后冷笑一聲,“真是世事難料,偏偏找來陳三娘的是阿稷。”
這才是沈皇后最頭疼的地方,她最不愿看到百里稷和陳三娘攪和到一起,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見面,那些事也早就過去了,誰知陳三娘忽然出現在京城,這怕是要有變故。
若是讓嚴貴妃查出這些事更是麻煩了。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絕對不可以失去。
“娘娘也不用太擔心,沈嬪早就不在了,那些事也該一筆勾銷。”
“這么多年過去了陳三娘還沒有放下這些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玉容,你派人盯著陳三娘那邊,一定要盯緊了。”
沈皇后一臉嚴肅吩咐著,此刻她竟是有些害怕,這是她這么多年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那些往事早就成為了不能說的秘密,那些秘密不能被翻出來,若有人想翻出那些事,她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攔。
“娘娘放心,奴婢會辦好此事,當年知情的人全都處理了,陳三娘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什么。”
“慧娘呢?”
沈皇后忽然問。
“慧娘已經失蹤多年,我們找了那么久都沒有找到她,陳三娘也不可能找到她。”玉容寬慰著沈皇后。
“這事不能出一點紕漏,再去找。”
“是。”
沈皇后擺手,示意玉容先出去,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玉容知道沈皇后心情不好,也沒有再說什么,躬身退出了房間。
沈皇后起身,走到床左邊的墻壁旁,掀起掛在墻上的山水畫,里面有一個突出來的小機關,她扭動著機關,墻壁開了一個小格子,里面放著一個暗紅色木盒。
她取出木盒,從里面拿出一個長命鎖和大紅色的荷包,出神望著它們。
這是沈韻留給百里稷的,她一直收在這里,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拿出來,沒想到陳三娘居然會來京城。
沈韻,本宮已經做到承諾的事情,你若是想讓阿稷好好的,就不要讓陳三娘鬧事。
想到此,沈皇后握緊了長命鎖,這些東西她不會交給百里稷,也不希望百里稷再想起沈韻,百里稷是她養大的,他早就是她的兒子。
若是陳三娘敢翻那些舊事,她不會對她客氣。
第二天上午,袁帝讓青黛帶陳三娘進宮。
到了雍和宮,袁帝身邊的李總管客氣叫了一聲陳姑娘。
陳三娘是熟悉李總管的,看到李總管頭上已經添了白發,陳三娘感慨萬分,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
李總管親自把陳三娘帶了進去,青黛則留在大殿外面等著。
陳三娘面容平靜,腳步很慢,這是她第二次來雍和宮,上一次已經是二十多年以前,那時候她眼里都是這個男人,踏進這里的時候滿心期待。
如今她心情依然復雜,只是再也沒有期待和歡喜,反而有些恍惚。
二十多年沒見,他變成了什么樣?
袁帝沒有在龍椅上坐著,站在下面等著陳三娘,一直注視著她,看著她一點點走近她。
她和他記憶中的模樣并沒有變多少,變化最大的是那雙眼睛,從前她眼中總帶著光,任何時候都神采奕奕,如今的眼神如同一潭死水,沒有一絲波瀾。
陳三娘沒有行禮,袁帝的身形依然挺拔,卻老了很多,眼角有深深的皺紋,兩鬢添了不少白發,再也不是她記憶中那個豐神俊朗的少年郎。
兩人相對無言,誰也沒有說話。
袁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這會見到陳三娘竟是有些控制不住的緊張,即便他極力掩飾,依然能從他眼中窺出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