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你我母子相伴多年，我早就已經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我讓你處置慧娘真的是為了你好，這個時候萬萬不能沖動。”沈皇后言辭懇切，“阿稷，我知道我欠了韻兒，是我對不起她，你若恨我，現在就動手。”

百里稷握緊了手中的發簪，手上青筋暴起，語氣非常冷淡，“母后不用試探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下手。”

說完百里稷用力一折，只聽到啪的一聲，那枚翡翠發簪直接被折成兩段。

“若是把慧娘交給陳三娘，你我依然還是母子，若是送走，你我母子情分就此了斷，母后，你想如何選？”

百里稷望著沈皇后，不愿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

這個時候，百里稷心中仍舊有期盼，期望著沈皇后能夠選擇母子情。

沈皇后心中一陣揪痛，她知道百里稷一向言出必行，她的選擇會決定母子兩人最終的走向。

腦子里面開始不斷的出現小時候的百里稷，那些日日夜夜的陪伴不斷的閃回，她還記得小小的百里稷拉著她的手問她，以后會不會不要他了。

她告訴百里稷，她永遠都不會拋棄他。

大殿里面非常安靜，彼此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沈皇后呼吸有些急促，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中的手帕。

“阿稷，慧娘……慧娘不能見你父皇。”

說這話的時候沈皇后的聲音有些抖，她知道說了這話在百里稷這里意味著什么。

“我如母后所愿，從此以后你我不再是母子，皇后娘娘，兒臣告退。”

百里稷心底的期盼被沈皇后的話徹底澆滅了，他垂下眼睛遮擋眼中的情緒，面上看著依然如常，沒有一絲變化，他把發簪扔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轉身出了大殿。

沈皇后沒有叫百里稷，失神的望著百里稷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大殿，她再也支撐不住，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上。

“娘娘……小心。”

玉容快步上前，扶住了沈皇后。

沈皇后握緊了玉容的手，失神的坐在椅子上。

腦子里面反反復復都是小時候的百里稷問她的那句以后會不會不要他。

他知道百里稷以后都不會再原諒她了。

這個兒子算是徹底失去了。

“娘娘，太子殿下也是在氣頭上，時間久了這事也就過去了。”

玉容安撫著沈皇后，她在門口都聽到了。

“過不去了。”

“娘娘別這么想，太子殿下是娘娘一手帶大的，這母子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玉容，你也是看著阿稷長大的，他的性子你還不了解嗎？”

一句話讓玉容啞口無言，剛剛這些話她也就是安慰一下沈皇后，心中也沒有底。

“只要解決了慧娘，這日子還長著，以后慢慢來。”

“阿稷不愿意殺慧娘，你通知碧蓮和桂嬤嬤，好好的盯著，若是有任何消息，馬上來報，未免夜長夢多，我們不能留著慧娘的命。”

沈皇后面無表情吩咐。

“奴婢明白。”

“扶本宮回房。”

沈皇后說完站了起來，心中一陣鈍痛。

她雖然心痛，但并不后悔她做的選擇。

對她來說，后位也許比百里稷還要重要一些，她當年奪子本就是為了穩固后位，以期來日如愿登上皇太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