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延國都,跋鄢城。
隊隊彪壯甲士腰配彎刀身著厚重獸皮鎧甲巡視皇城,威武不凡。
擎延國,以游牧立國,民風兇悍體態彪炳,在南懷武州諸多俗世國度中,國力可排在前三之數。
在繁茂國都中,有一極不顯眼的二層茶樓,看上去斑駁破敗,少有人來。
茶樓二層,靠角落中的雅間內,中年儒士李倓長跪不起,臉上涕泗橫流的在講述著什么。
一襲青衫書生背朝李倓,黑發如瀑散落在肩,手中折扇輕搖,絲毫不在意身后嚎啕悲戚的中年男人。
“你是說靈源宗內還藏有一位道門大真人?”
青衫背影聲音溫雅,聲線并不粗糙,聽著年齡不大。
“正是!”
李倓慌忙回應,叩首在地出聲哀求道:“先生,此事我實在沒有辦法,他商離魂……”
聽著身后人哀嚎,青衫背影手中搖扇的動作微微一滯,這極為稀疏平常的動作在李倓眼中卻顯得十分恐怖。
李倓立馬遏住了唇舌,抖若篩糠的跪伏在地,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心驚膽寒。
半晌,等待著身后聲音徹底安靜,青衫背影手中的紙扇才繼續緩緩搖頭,輕描淡寫的問道:“商離魂受了重創,但還能茍延殘喘的活著?”
“對。”
李倓重重點頭,不敢再說任何無關的廢話。
青衫背影稍作遲疑,喃喃道:“守碑塔傷亡如何?”
李倓聲音似蚊蠅,眼神慌亂不絕:“商離魂手下走馬三將死二傷一,上下六統三人喪命,戰力不復,其他塔奴折損了六成。”
青衫背影搖扇的速度發生一絲細微變化:“傅老鬼的靈位拿到了么?”
“拿到了。”
青衫背影這才輕緩的嗯了一聲,“也不算徒勞無功。”
“起身吧,靈源宗這事錯不在你。”
青衫背影將手中折扇扣在了方桌上,輕緩了伸了伸懶腰,極為儒雅。
“謝先生不殺之恩!”
李倓大喜過望,連連叩拜,掙扎著想要站起。
可還不等中年男人全部站起,輕緩聲音又起:“錯雖不在你,但此事你難逃其咎。”
李倓臉上的喜色瞬間潰散,眼神飄忽不定,額間泛起細密的汗珠。
“留著你的命,是為了讓你將功補過,你可懂?”
青衫背影聲音陡然冰寒。
李倓立馬站直身軀,深施一禮:“在下定會竭盡所能,消贖罪障,以報先生大恩。”
“無用的廢話休要說了。”
青衫背影擺了擺手,一只玉瓶飄搖落在李倓面前,“將這些丹藥分給商離魂療傷,讓他在最短時間內,集齊傅衛江的怨靈,全力供養,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怠慢,只要傅老鬼的怨靈在,攻下靈源宗的計劃就不算失敗。”
“在下謹遵先生命!”
李倓接過玉瓶,一躬到地。
“但是——”
青衫背影話鋒稍頓,沉聲說道:“若是靈源宗內的釘子暴露,你便自行了斷了吧,不用再來這了,省著死在這房間內,晦氣。”
李倓重重點頭:“明白,在下定不辱命!”
青衫背影揮了揮手,李倓雙手成禮,躬身倒退著撤出靜室。
當李倓徹底離開后,青衫背影緩緩起身,青衫衣袍橫揮,一張巨大宣紙橫亙在空中,宣紙上密密麻麻寫著上千個蠅頭小楷。
青衫書生手掌平伸,一桿象牙毛筆出現在掌心之中,長鋒狼毫,極為精致秀美。
書生略作遲疑,將雙臂攏在胸前,以象牙筆桿摩挲著自己下巴,沉思不定。
“陳西子在如何臨祁山了?”
青衫書生喃喃自語道。
一陣細微聲音響起,一名書童打扮的少年突然出現在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