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伶撇嘴一笑,轉(zhuǎn)向范先“沒想到,張老板還挺大方。”
范先呷了口茶,沒做聲。
來之前就已經(jīng)說好了,今天一切行動聽指揮,魏伶不讓他開口,他就裝作啞巴。
兩人注意打配合就好。
裴范先不開口,張老板只能接受魏伶的持續(xù)攻擊。
“張老板,那些錢有問題,貨款之中,竟然有兩貫銅錢全都是江南販運來的惡錢!”
“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釋?”
“惡……惡錢?”
張老板慌了,打死他也想不到,問題會是出在這里。
“這怎么可能?”
“范先,錢運來的那天,你也看到了,都堆成了小山,全都足斤足兩,市丞明鑒,絕對不會有問題。”
呵呵,老魏樂了。
他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既然他承諾了錢絕對沒問題,那現(xiàn)在出了問題,可不就得他來承擔(dān)。
老魏,果然是老江湖,玩的就是高。
“我們只看到了成堆的錢串子,誰也沒看到每一枚銅錢,究竟都是什么樣。”
“現(xiàn)在,范先已經(jīng)把所有的銅錢全都拆開,重新串好了,這才發(fā)現(xiàn),許多惡錢都夾在官錢里,混了進(jìn)來。”
“張老板,洛陽那邊的店鋪,不管是我還是范先,全都沒有參與經(jīng)營,一直是你來照管。”
“現(xiàn)在出了這么大的問題,你必須負(fù)責(zé)!”
呔!
老張桌子一拍,登時怒了!
“市丞的意思是說,洛陽那邊的差人是故意把惡錢摻在官錢里,魚目混珠送過來的?”
魏伶捋了捋長須,給了他一個斜眼。
這不是廢話嗎?
要是錢數(shù)少,他也清楚是無心之失,還會找上門來嗎?
他老魏雖然摳門,卻也沒到這般沒見過錢的地步。
“難道不是嗎?”
“張老板,兩貫錢,足足兩貫錢吶!”他伸出兩指,在老張的眼前晃了晃。
兩貫銅錢,算起來那就是兩千個銅板,這是什么樣的數(shù)量,只是一個一個數(shù),都需要數(shù)一個時辰。
如果不是有意為之,怎么可能送過來的?
魏伶混跡西市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和刁滑奸商打交道的辦法,跟這些人,你完全不需要打官腔,拐彎抹角。
有什么說什么,直指要害,這樣才能斷了他們做文章的歹心。
果然,此言一出,張老板就愣在當(dāng)場,抓住空檔,裴范先應(yīng)承了幾句。
“張老板,我們來也沒有別的意思,這些惡錢,也并不是完全都不能花銷,可是裴家店自從開店以來就從來都不收惡錢,這你是知道的。現(xiàn)在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多,我們的意思是,按照市價折抵,兩貫惡錢你拿去,換成相應(yīng)的官錢交給我們。”
“這樣,我們把所有的貨款都算清楚,再來分錢,這樣也公平合理。”
用惡錢換官錢?
這兩個惡賊,想什么好事呢?
搶錢吶!
張老板一時沒說話,而是狐疑的看著他們倆,這兩人肯定是事先串通好了才來的。
這一點絕對沒錯。
別看裴范先嘴上說的好聽,可他身邊還坐著個不講理的魏伶呢。
此人以前在西市里是個什么做派,人人皆知。也就是最近,因為和裴范先合開店鋪有了大錢賺,這才放過了西市的大小商戶。
就他這樣的,大大咧咧的拉來兩貫惡錢,怎么可能不換回兩貫官錢才算了結(jié)。
按照目前的市價,官錢與惡錢的兌換比率是一比三,也就是說,滿滿當(dāng)當(dāng)兩貫惡錢,也只能最多換回半貫官錢。
那才有多少?
五百文!
這五百文交到魏伶的手里,除了落一臉的唾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