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犀利,看著陳潛,又說“也許并非嵥人,可能是北國的間者。太尉此番出行,牽動的可不止是你我兩國人心的向背。”
陳潛恍然明了,原來楫州水寨的事,并非出自永王手筆,是北霈。世人常說北帝耽于修道成仙無心國事,現在看來不過短見薄識。掌心微微出汗,一旦北霈也派遣使者而來,兩國議和恐怕會就此夭折。自己會被滯留在此處,不入平川,倒也能說的通了。
南霈在等北霈的態度,準確來說,是待價而沽。北霈若插手破壞和談,那么自然會對南霈出價許利,只要達到期望,便會隨時翻臉。
陳潛不再繼續詢問,唯有等待,他相信軒轅椃無論如何都會見他一面。
今日四月初十,逢五休沐。
對于軒轅偲來說,倒是沒有什么不同,如往常一樣,進章臺宮向老皇帝請安,老皇帝的起居依然還在暖閣里。
在廊外站立了有一刻之久,方才聽到內官傳自己進去。
“偲兒,朕聽云柔說,都御史已經應允做你的業師,為何今日不去他府上求教?”軒轅椃手里捏著的是宇王呈送的奏疏,上面寫著他接下來對光復越州的進軍路線,以及戰略意圖。
軒轅偲動作優雅,緩緩行禮,恭敬彎腰,低頭看著地板,回答道“百善以孝為先,是故孫兒當奉皇爺爺為急。偲雖無官爵,亦要從君臣之禮,只有聞君無恙,方可再行己事。”
軒轅椃嗤笑一聲,將手里的奏疏砸向他“少用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糊弄朕!你若真這么孝順,前幾日為何沒來請安?”
“偲……偲……”
見他半天沒下文,軒轅椃白了人一眼,搖搖頭說“彎腰作禮不嫌累么,還拘著作甚?看看此疏,朕想聽聽你的意見。”
軒轅偲點頭應人,小心撿起地上的奏疏,翻看了片刻,神情肅穆“皇爺爺,這乃是宇王叔叔的行軍戰略,孫兒不敢隨意置喙。”
“你是不敢,還是不懂?莫非你父王未曾教過你軍機戎事?”軒轅椃招手讓內官拿來一塊棉墊,送到軒轅偲的腳邊,“坐下說話。”
軒轅偲沉默,跪坐在墊上,想了很久。宇王的奏疏上說了兩件事,一是越州的平叛事宜,二則是對老皇帝諫言,從西鎮調撥一支軍隊開赴楫州,而他舉薦的統兵人選居然是永王。“孫兒一向不習戰策,實在難以作答。不過卻是知道這樣一句話,曰合于利而動,不合于利而止。”
軒轅椃表現得很有興趣,手指輕輕叩著自己的額頭,問道“你如何看北霈?”
“亦如延川。”
“何解?”
軒轅偲抬頭看著老皇帝,平靜道“大河之水,綿延千里,在嵥稱延,入楫、欽則稱錦屏江,一水兩名。是故,南北兩霈亦然,雖有同宗之情,但已各立國祚,他若以禮而來,也當以禮而待。”
軒轅椃笑聲爽朗,似乎對這個比喻很喜歡“看來朕的圣孫,還是有些看法。那你覺得你父王能否勝任?”
“孫兒以為,不能!”
軒轅偲的回答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