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論囂張和跋扈,軒轅偲自恃在南霈上下沒有誰會比他更精于此道。世家子弟多少還在乎一些臉面和風評,而他素來隨心所欲慣了,若不是一直被軒轅玄壓著,延平早讓他掀翻了天。
聽見那一聲姐姐,冷月的臉上透出一絲驚異的神情,她沒想到軒轅偲居然也會在此。和他對視了一眼之后,將音量提高了幾分“若再滋事,我不會手下留情!”
商家公子轉頭盯著軒轅偲看了好一會,半天才說“你是這女子搬來的救兵?”無論是著裝還是風度,他看起來都不像是門第顯赫的公子。
面對冷月的警告,商家公子根本不放在心上,踱步圍著人轉了一圈,笑態諂媚“只要你從了本公子,往后就是京官夫人,在平川城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豈不是好過在這做個醫師?”
軒轅偲上前握住冷月的手腕,湊在耳邊問道“你可曾吃了虧?”
冷月瞪眼瞧人,淡淡開口“松手。”說著,另一只手里已經捏住了三根銀針,明晃晃亮在眼前。
商家公子對這玩意可不陌生,前日正是被這針扎在了右臂上,不僅疼痛難忍,更是封住了經脈難以動彈,在家歇息了兩天才恢復過來。往后撤了好幾步,招呼著帶來的一眾家丁將自己圍住,怯生生道“本公子告訴你,今日若從了我便既往不咎,否則待會京兆衙門來人,必然封了冬和堂,捉你下獄!”
冷月并不想搭理他,冬和堂的背后可是守天閣,京兆府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動手。不過軒轅偲卻不樂意了,敢這么欺負他的心上人,真以為延平王府的公子是個好脾氣么。
“知道我是誰?”軒轅偲一改先前平和的口吻,將長衫的袖口一層層折疊翻上。
商家公子卻茫然了,實在看不出這個小子有什么地方與眾不同,總覺得是在故意出言恫嚇,畢竟剛剛才叫人姐姐。好在今天出門做足了準備,這二十多個家丁,都是百里挑一的壯漢。于是底氣更是十足,仰頭大笑“我管你是誰?聽好了,我叫商溪,山雀也敢在鳳凰面前叫囂?都給我上,讓他長長記性!”
一再不識抬舉,商溪也懶得顧全什么世家風度,若不殺雞儆猴,怎么護住自個的威嚴。家丁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活絡筋骨,軒轅偲那單薄的身板,一看就扛不住幾下拳腳。
軒轅偲絲毫不慌,他已經看到丁占帶五六名親衛過來了。
有個立功心切的家丁率先發難,怪叫一聲,舉著沙包大的拳頭就往軒轅偲頭上砸。丁占眼疾手快,箭步如飛,像一陣風似的飄過他眼前。寒光一閃,只見他雪白的刀刃上掛著幾縷血跡。而那個家丁的半截手臂,早已落在臺階上,斷腕之處噴灑出一陣鮮血。
壯漢痛得面目扭曲,躺著地上直抽搐。這速度也太快了,在場許多人都沒看清丁占是如何拔刀出手的。
這一舉動,直接震懾住了其余的家丁,不敢妄動。別看這些壯漢人高馬大的,但畢竟手無寸鐵,誰敢和刀劍硬碰。
雖然世家都有自己的私兵,可這里是京城,天子腳下,只有極少數人家的護衛才能配備刀劍甲胄。商溪覺得有些口干舌燥,明顯是個硬茬。“何人?竟……竟光天化日之下,縱兵行兇!”商溪說話時努力保持平靜,不讓旁人聽出他的心虛。
軒轅偲及早就拉著冷月往冬和堂內,退了幾步,所以家丁斷腕時噴出的血液并未濺到。他冷哼一聲,對商溪這欺軟怕硬的模樣甚是厭惡,也懶得開口,掏出折扇,靜靜看著。
丁占面無表情,橫刀立在人前,掃視一眾家丁,語氣冰冷“對延平王府不敬者,罪該當誅!”
商溪這才反應過來,按理說平川城里的世家公子,他就沒有不認識的。軒轅偲的大名,近來已經在京中士族之間傳遍了,褒貶不一,但他不敬世家已是共識。想到之前商家和他發生的過節,商溪倒也從容不迫了。
“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