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靖愁容滿面,只是輕輕的點了頭,伸手從軒轅偲手里奪過茶盞,抿上了一口。似乎是因為茶香四溢將心頭的擔憂沖散,她頓了頓才說“我可是一直記著你說的話,別想抵賴?!?
揚云氣而上陳,接上王之美人確實是從軒轅偲口中說出,但前提是要攀扶桑之長枝,洗光曜之昭明。就眼下來看,長枝都不知道在哪,又何以乘風破浪?
“此事倒也簡單,只要想個法子讓宜王叔叔犯點小錯,一時半會也就出不了京城。”軒轅偲兩手交叉塞進袖中,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軒轅靖眼前一亮,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別賣關子了,直說便好。”
京中之人都知道軒轅烔是個紈绔風流的皇子,但又有誰真正想過要去了解這位宜王。他非嫡非長,排行老幺,前面兩位皇兄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野心勃勃的帶兵封王,若真要展現出什么文韜武略,怕是第一時間就要被打壓下去。
身為質子的軒轅偲,對此很是理解,他們這叔侄二人目前的境遇甚為相似。
軒轅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反問道“姑姑又非叔叔本人,怎知他心中如何想的?”
“沒多少時間了。”軒轅靖顯得有些急切,語氣一冷說,“其實哥哥已經同我商量過,父皇似乎還是很能聽進去你的話?!?
老皇帝對軒轅偲展現出的偏愛和寵溺,是絲毫不加掩飾的,若不是二者之間并無直系血緣關系,怕是太子早就心生嫉妒。
軒轅偲不以為然,失笑道“此事事關軍國要政,侄兒可不敢在皇爺爺面前置喙。不過既然叔叔已有此意,我倒是有一計,或可嘗試。”
望著他那高深莫測的表情,軒轅靖的眼神中翻動著一股復雜的情緒,這個看似不知天高地厚放蕩紈绔的侄兒,卻有著一雙能輕易看透事情本質的眼睛。
“說吧,我會保密的,太子那邊你不用擔心。”
“倘若丟了皇室顏面,將京中士族狠狠踩踏在腳下,會將如何?”
軒轅靖沉默了一會,說“得看是怎樣的事情。”
“殺人!”軒轅偲看了她一眼,冷冷說道。
先是蹙眉,繼而軒轅靖神情又變得平常,輕聲問道“殺誰?”
她看見軒轅偲的嘴角帶著一抹冷酷的意味,但眨眼之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閣樓里陷入短暫的寂靜,只有炭火燒開爐水,而發出噗噗的聲響。
沒來由的想到了太子,但立刻又將這種猜想甩出腦海。這根本不現實,若是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宜王怕是第一時間就得被老皇帝處死,最后只能白白便宜了宇王。況且以東宮的防衛來看,也絕無這種下手的機會。
軒轅靖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他,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逐漸縈繞在心頭。
軒轅偲將水爐從架子上拿下,悠哉游哉為自己重新沏上一盞茶,白霧騰繞,遮擋住了他尚帶稚氣的面龐。
“六部之中,有無你討厭或者叔叔討厭的人?”
“甚少來往,能有什么過節?”軒轅靖一番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哪位朝臣有得罪過宜王和自己的地方。
軒轅偲眼神犀利如刀,故意將音調提高了幾分“莫非姑姑就沒想過要對付太子?”
此話一出,讓軒轅靖立刻就慌張了起來“無冤無仇,我為何要對太子不利?”
軒轅偲低頭,輕輕吹開茶盞上漂浮的茶葉,笑道“如此便好,否則侄兒可不敢繼續同姑姑講下去,畢竟延平王府并不想參與進這些爭斗中。”
“前日休沐,我去都御史府上求教之前,曾路過了冬和堂前?!?
見話題被岔開,軒轅靖也是松下了一口氣,表情古怪道“京兆府查封的,此事難道有什么蹊蹺之處?我聽說是和你遇刺之案有關?!?
“侄兒想說的不是這個?!避庌@偲正了正神色,“當時我曾在場,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