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炘雖然心里不爽,但面上卻是一副平和的表情,同時他也好奇,能讓連渠當眾彈劾,到底會是哪兩個倒霉蛋。難道是陸策和武序?北原世子被人在京中行刺,若要追究責任,這二人多少是要擔上一些的。
連渠將笏板豎得筆直,神色堅毅道:“臣要彈劾的乃是宜王軒轅烔以及永王公子軒轅偲!”
這句話一出,整個明德殿上鴉雀無聲,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方才太子還借助南巒公的威望,強行壓制輿論,為的就是不讓焦點放在宜王和永王身上。都是在朝為官多年的人,這么明顯的意圖還能察覺不出?不過連渠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怪異,用常理度之,往往會出乎意料。
軒轅炘暫且壓下心頭的不滿,開口問道:“還請連大人詳述,不知此二人所犯何事?又該如何處置?”
連渠不慌不忙,毫不畏懼道:“紈绔于市,有損朝廷威嚴!”
無論是宜王軒轅烔,還是永王公子軒轅偲,這二人平日里的一些閑言碎語早就傳遍的京城。上到世家,下到平民,都曉得皇室里出了兩個肆意放縱的家伙。可就算是這樣,頂多是折損了皇家的顏面,令軒轅氏臉上無光,根本無關朝廷威嚴。
“連大人此言是否太過牽強附會?”軒轅炘的語氣略顯不滿,“朝廷損了何種威嚴?”
“先說永王公子,雖然商溪之死暫且尚無證據顯示與他有關,但其本身出現在風月之地,就是荒唐之行!”
“朝廷有何法度規定過皇室子弟不能出入花街柳巷?”
軒轅炘的反駁并不是無理的袒護,皇室子弟說白了和世家子弟并沒有本質上區別,尋歡作樂頂多只能是有傷風化。畢竟妓院的開設,自古以來都是合法的,所以出入其中自然也不會成為罪責。
連渠抬眼望向軒轅炘,鄭重道:“殿下怕是忘了,宜王如今乃是隆州宣撫使,而永王公子亦是身兼誠議大夫之尊,不可止看成皇室子弟這般簡單。他二人代表的,乃是朝廷,更是太子與陛下!”
“我朝官員不得進出妓院、賭坊,此乃世宗皇帝親口定下之鐵律!”
“此樂間這起命案,京城中傳播甚廣,若不法辦這二人,何以整肅朝綱,堵住天下士人悠悠眾口?”
連渠不說,所有人都忽略了,不管是軒轅烔還是軒轅偲,這二人已經不能單純定義為皇室子弟。一個領了實職,一個領的散階,從本質上來說,是受朝廷管轄的。
這個瞬間,商悟的內心無比雀躍起來,他暗暗惱怪自己為何想不到這樣一層。商溪雖然即將入職京兆府,可還正式的文書還沒下來,但軒轅偲可不一樣。“臣深為贊同都御史的看法,永王……不對,是誠議大夫受陛下親命,本該一心一意為國辦事。但他卻縱情聲色,多次出入女閭之中,無疑是有損朝廷威嚴,褻瀆皇恩。”
軒轅炘知道商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好機會,他剛要開口,卻看見顧昱也站了出來。
“連大人此舉是否太過小題大做?”
面對顧昱的質問,連渠只是淡淡反問道:“難道在右平章事眼中,朝廷威嚴是小事?”
顧昱皺眉道:“縱使軒轅偲有過,那為何連大人將宜王殿下也一并參奏?”
連渠冷哼一聲,帶著極為嘲弄的強調說道:“誰不知道這名滿京城的此樂間,乃是宜王出資所建?從前他是皇室公子,老夫無權置喙,更不會越俎代庖。但如今宜王已被任命為隆州宣撫使,那就是朝廷命官,一樣代表朝廷的威嚴!”
關于連渠的話,是不是小題大做,軒轅炘懶得去管。懲處軒轅偲,他也并不是太過抵觸,畢竟一味偏袒,多少會冷落商悟的忠心。可宜王卻不能動彈,一來擔心引發誤會,好不容易兄弟二人達成共識,從此要攜手對付宇王,萬一驚動了對方可就得不償失了。其次更重要的一點是,關于宜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