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愛卿,劉懋即便所獻策略有些不妥,何必喊打喊殺?”朱由檢道。
“陛下,權貴們仗勢欺凌驛丁固然可惡,但若是把廠衛放出去,后果將更加嚴重!”李邦華神色非常嚴肅的道。
“廠衛們依仗權力欺壓百姓,構陷罪名栽贓陷害,京中有多少百姓被廠衛逼迫的傾家蕩產,有多少百姓敢怒不敢言!然因其特殊身份,便是順天府也拿他們無可奈何。廠衛之惡,天下皆知!”
“若是陛下再把廠衛放出京師,地方官府無權處置廠衛,其必然為禍地方,會有無數百姓遭其欺辱,會有無數人傾家蕩產,其禍要遠比權貴欺壓驛丁嚴重的多!故劉懋此舉為害甚廣、流毒無窮,實乃居心叵測!故臣建議誅殺劉懋!”
在李邦華這樣的清流看來,廠衛這樣的殘暴特務機關本來就不該存在,又如何能夠容忍其依靠天下驛站迅速壯大?
“陛下,臣彈劾劉懋肆意妄為!”
“陛下,請罷免劉懋,貶出京師!”
隨著李邦華的話,其他文官也紛紛站了出來,一時間大部分文官皆對劉懋口誅筆伐喊打喊殺,便是好些劉懋昔日的督察院同僚也不例外。
錦衣衛在成立之初,便以駕馭不法群臣為己任,主要任務便是監控官員們。在錦衣衛權勢最大的洪武年間,官員們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很多人因為無意間說錯一句話被抓入錦衣衛大牢。
所以從一開始,錦衣衛便和文官們天然對立!沒有官員愿意被錦衣衛監視,沒有人愿意被不經司法審訊抓入大牢。
朱由檢登基以后,文官們便聯合在一起,試圖借著朱由檢除掉魏忠賢的時機,勸說朱由檢罷黜東廠,削減錦衣衛的權力,然而卻沒有成功。
沒想到現在劉懋竟然要把驛站納入錦衣衛系統,這等于是把錦衣衛的耳目擴展到全國啊,他們豈能容許?
更讓人憤怒的是,劉懋身為御史,本該和錦衣衛敵對,現在竟然為了驛站改革,擴大錦衣衛職權,這讓他們如何不憤怒?
在眾官員群起圍攻下,劉懋面無血色,卻仍然倔強的站著。因為他從一開始便預測到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夠了!”朱由檢怒喝一聲,殿中方才安靜下來。
“劉懋本就是就事論事,便是所獻舉措有不妥,也沒必要喊打喊殺!相反有的人遇到事情沒有一策,有什么顏面攻訐他人?”朱由檢夾槍夾棒的諷刺道。
李邦華深吸了口氣,神色冷靜下來,仍堅持道:“陛下,微臣君前失儀,請陛下治罪。不過劉懋的辦法絕不可用!”
朱由檢淡淡道:“可用不可用,可以慢慢商議。以朕看來,劉懋的辦法還算不錯。”
“陛下!”李邦華頓時急了。
朱由檢擺擺手:“你讓朕把話說完!劉懋提出的辦法,確實能解決驛丞驛丁被權貴欺壓問題。但又帶來的新的麻煩,驛丞可能會因身上錦衣衛特殊身份,肆意妄為,為禍地方。既然如此,為何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怎么個兩全其美?”李邦華不由得問道。
朱由檢想了想:“這樣吧,可依靠驛站系統成立個錦衣外衛,和原來的錦衣衛分割開來,相互不相統屬。錦衣衛外衛沒有執法逮捕權力,也不許干涉地方事務,但有風聞奏報之權。
在各省設立錦衣外衛千戶所,各驛站驛丞可為百戶,驛站受錦衣外衛和地方官府雙重管理。若是有錦衣外衛人員試圖欺壓百姓,地方官府可以依律懲處,事后稟報朝廷即可。而若是有權貴欺凌驛卒,私占驛站資源,錦衣外衛有權拒絕并上報朝廷。
各省各地若是有意外事情發生,錦衣外衛有責任迅速通過驛站系統稟奏朝廷,如此也能使得朝廷耳聰目明。”
朱由檢越說越流暢,一個依靠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