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每一個決策,哪怕看起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對涉及到的人來說,卻是天一般大的事情。
譬如駙馬鞏永固的事情,在很多朝堂官員看來,也只是個有趣的談資罷了,對現(xiàn)在的朝廷來說,住不住一起根本無所謂,因為外戚早已對文官系統(tǒng)行不成任何威脅。除了周延儒因為職責所在說了幾句,其他官員都是無所謂態(tài)度。
但對公鞏永固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鞏永固的事情如此,那么朝堂上其他決策對于涉及到的百姓更是如此。
朱由檢從登基時便立志做明君,立志中興大明,讀過的書告訴他,皇帝要心系萬民,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上一世時,朱由檢凡事事必躬親,所有奏疏都要親自批閱,就害怕耽誤了政事壞了國事害了百姓。
然而很多時候,并非努力就一定會有收獲。方向錯了,便會南轅北轍,所以國事才越來越壞。
現(xiàn)在,朱由檢漸漸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不再事必躬親,而是把批閱奏疏更多的交給司禮監(jiān)各秉筆太監(jiān),只有大事才自己親自處置。
不是他怠政了,也不是變懶了,而是意識到很多事情操切不得。
與其把時間浪費在無休止的政務(wù)扯皮中,還不如從朝堂上抽身出來,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
所以現(xiàn)在朱由檢每天只用一小部分時間批閱奏疏,更多的時間會去科學院、兵工廠,以及西苑武學。
出了李定國殺死國丈府下人的事情后,朱由檢便下旨武學從城外搬進了西苑。嗯,也不是全部武學,而只是武學童子營搬到了西苑中。
童子營的少年多是十來歲年齡,多是陜北的貧家子弟,其中不乏李定國這樣的英才,調(diào)教好了,將來會是最忠心、最得用的臣子!
對朱由檢來說,童子營這幫少年才是將來絕對的心腹,真正的自己人。自然要放在身邊親自調(diào)教。
只要有時間,朱由檢都會去西苑,給這幫少年親自上課,也不講別的,就講國朝故事,講大明是如何驅(qū)逐韃虜,解救天下百姓與水火,講成祖時如何萬國來朝。講大明現(xiàn)在弊端叢生,無數(shù)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對百姓的苦難,身為皇帝的自己如感身受,所以才在陜北大開殺戒,然而大明積弊太深,很多事情便是自己這個皇帝也沒有辦法,需要更多幫手,鼓勵少年們多讀書,苦練武藝,將來為自己效勞,為大明百姓奮戰(zhàn)。
十來歲的少年,正是最容易被洗腦的時候,朱由檢親自到陜北,給他們和他們家庭帶來了活路,又把他們帶入京中,足衣足食,這種生活以往做夢都想不到。這幫少年早就成為了朱由檢的忠粉,只要朱由檢一句話,讓他們自殺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去做。
下了早朝,處理了一些奏疏,吃過午膳后,朱由檢感到有些無聊,再次來到西苑,就聽到校場上傳來熱鬧的喧囂聲。
走近看去,就見李定國赤著上身,正和一個少年徒手搏斗。兩人后面都有一群擁護者在為他們助威。
這種搏斗在童子營很常見,也不只是在訓練中才有,少年們之間若是有爭執(zhí),便會約架以拳頭論輸贏,而為了培養(yǎng)他們的血勇之氣,教官們也持默許態(tài)度。只要不動刀子,拳頭上的爭斗便由著他們。
李定國的身手,在童子營少年中數(shù)一數(shù)二,又曾經(jīng)手刃國丈府家仆,深受其他少年敬畏,幾乎沒有少年敢和他較量。現(xiàn)在竟然有人挑戰(zhàn)李定國,讓朱由檢頗為好奇,便走了過去,站在人群外觀看。
就見那個和李定國對戰(zhàn)的少年身材高大,比李定國高了半頭,也壯了好多,皮膚白皙、臉龐棱角分明,竟然生的極為帥朗,只是看起來有些陌生。
“此人是?”朱由檢低聲問道。童子營一百多人,幾乎沒有他叫不出來名字的,幾天沒來,這少年是從哪里來的?
“陛下您忘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