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用什么去和黃臺吉對抗?
又讓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天下間哪有這個道理?
“陛下所言甚是!”溫體仁站了出來,慨然道,“察哈爾部本來就是建奴是死敵,便是大明不賞賜林丹汗銀子,林丹汗也不得不和建奴死戰。眼下建奴丟到大部分人口,正是實力虛弱之時,而林丹汗吞并了喀爾喀、鄂爾多斯兩部,實力非常強大,未必不是建奴對手。”
既然皇帝不想掏錢,再說下去也是無益,雖然溫體仁也認為出幾十萬兩銀子算不得什么,但他還是站了出來,支持皇帝的想法。
“溫閣老說得對,此事就這樣吧。”嘉許的看了一眼溫體仁,朱由檢宣布退朝。
回到乾清宮后,朱由檢招來駙馬鞏永固,把“扶持”蒙古人的事情說了,讓鞏永固在京師多備一些貨物,運往張家口,由張家口皇家商行負責賣給蒙古人。
北京城內的皇莊皇店生意都由鞏永固負責,這事自然交代給他,開馬市貿易在即,需要多備一些貨物才能多賺些銀子。
以林丹汗的能力,根本不是黃臺吉的對手,扶持其銀子也沒有用,除非禁衛軍出塞和蒙古人聯合,共同應對建奴。不過林丹汗雖然依賴大明,卻也不會允許明軍出現在草原上。
所以,與其扶持林丹汗,到不如接機從蒙古人那里獲得一些利益。只要禁衛軍足夠強大,便是林丹汗被黃臺吉擊敗又如何?
只要能練出十萬精銳禁衛軍,便足以橫掃整個草原!
“微臣遵旨。”聞聽有生意做,鞏永固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陛下,孫傳庭已經進京,正等候召見。”王承恩稟告道。
“宣他進宮吧。”朱由檢道。
去冬和建奴一番大戰,孫傳庭雖然慘勝卻損失很大,再加上當時他任遼東總督,卻被建奴繞過寧錦防線從薊北攻入邊墻,因而遭到大量彈劾,為了平息朝臣們怒火,朱由檢把他打發到南京當南京兵部尚書,現在又被朱由檢下旨召了回來,準備任用他為三邊總督,負責宣府大同榆林三鎮軍事,以備建奴。
“微臣叩見陛下。”半個時辰后,孫傳庭被帶進了乾清宮。
“平身,賜座。”朱由檢和聲道。
孫傳庭恭恭敬敬的坐在錦墩上,等候著皇帝垂詢。
“愛卿當了南京兵部尚書半年有余,對南方情形印象如何?”朱由檢笑問道。
“回陛下,南都之繁華自然遠勝北京。不過......”孫傳庭猶豫了一下。
“愛卿有話盡管直說便是。”朱由檢微笑道。
“不過在臣看來,南京城文恬武嬉,紙醉金迷,充滿了一副腐朽沒落氣息,隱隱然已有末世之相。”孫傳庭肅然道。
“哦?”朱由檢神色嚴肅起來,“愛卿可以細說之。”
孫傳庭道:“臣去歲冬天去的南京上任,并未帶大隊人馬,而是把儀仗留在身后,輕車簡從微服前往。自京師一路向南,所見哀鴻遍野,流民遍地。本以為到了南京會好很多,畢竟江南之地,物寶天華,繁華原勝北方。然而到了南京之后才發現,情形和北方沒什么不同。
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南方情形和北方沒有不同,而且更甚。臣到南京半年有余,調閱文薄暗中查訪后發現,應天府之土地兼并遠甚于北方,九成的田地都被勛貴士紳兼并,屬于自耕農繳納朝廷稅賦的的田地不足一成。
南京城中,士子風流,秦淮河上,歌舞升平,士紳們只知道結社清談,官員只知貪污撈錢,勛貴武將只知貪污軍餉,南京衛軍戰力孱弱,連流民軍都不如。整個南京城看似歌舞升平繁華氣象,但卻透露出一副腐朽氣息,在臣看來,宛如前宋亡國前之汴梁城。”
孫傳庭把南京城一頓鞭笞,竟然比作了亡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