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就在沐紅玉有條不紊的安排下進行著,針線拿到的時候白黎的血已經徹底止住,傷口清洗后也上了麻醉劑,青乎乎一大片。白黎的掙扎和顫抖也漸漸平息,應該是疼痛在往麻木轉移了。
“縫吧!”其實沐紅玉已經可以自己動手給白黎縫合了,只是一來怕縫合時候擠壓到動脈再次出血,二來她也想看看蔣延安這個沒經過實際操練的人能做到哪一步。
蔣延安手不停地顫抖,忍不住抬頭看了眼沐紅玉的臉。她的臉湊近了看不僅白凈,還像是透著光,細密的汗水從她額頭滴落,卻怎么也擋不住她眼中強大的自信堅定。蔣延安的心一下子定了,手也不再顫抖,手持針線穩穩扎進去第一針。
就一般的縫衣針生生穿過皮肉,后面還帶著一大截棉線,光是看著都覺得出奇地疼。讓人奇怪的是,白黎好像沒多大感覺似的,只抓著沐紅玉的手默默掉著淚,心里面究竟怎么想的沒人知道。
就在這時!
“哎呀,黃二嫂,你怎么啦?”人群外又傳出一聲驚叫。
“我……我肚子疼。”黃二嫂,也就是六隊那個大肚子,抱著肚子就軟在了田坎上。
老楊頭還在近距離觀察沐紅玉的揉按止血法和蔣延安的縫合手法,聽這聲音不得不湊過去查看情況,這一看,老楊頭那雙長壽眉都快皺成一字了,“這是要生了呀。”
老楊頭對女人生孩子的事情可不行,退了出來把他妻子推了出來“老婆子你快悄悄去。”
老楊頭夫妻倆是九大隊的“醫療站”,一個管小病小痛小傷,另一個管女人生產,倒也配合無雙。但夫妻倆都只是經過鄉里衛生所簡單的培訓,哪里有什么真本事。
好在大隊里頭不少人對生孩子這么司空見慣的事情都有經驗,老楊頭退開后就有兩個六隊的女人駕著黃二嫂去了稻田另外一邊,同時跟上去的還有楊幺嬸招呼的幾個上年紀的女人。眾人圍在一起,就是個簡陋的產房了,動作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突發狀況。
只是,等楊幺嬸和兩個女人幫黃二嫂解了褲子一查看,頓時驚得面面相覷。
“羊水破了,胎位不正,我看著是一只小手露了出來。”
“我看著也是。”
楊幺嬸腦袋里轟隆作響“這種情況,我沒遇到過啊!”
倒是有人遇到過,但不是孩子死就是當媽的死,有的還一尸兩命。這個時候,誰敢說出來添晦氣啊!
“黃家人呢,在哪呢!”楊幺嬸問,
黃家一大家子人老的老、殘的殘,黃二嫂這個媳婦都是以前黃家人去鄉里看病撿回來的叫花子,這幾年全靠著黃二嫂,一大家子人才能全全乎乎地活著。
王翠花也聞訊趕了過來,一拍大腿“黃家幾口干不了重活,我家那口子安排他們在大隊部守糧食呢。還得讓小飛跑一趟。”
讓小飛去喊人,王翠花摸了摸剛才看蔣延安穿針引線發疼的大腿,一咬牙“我去問問紅玉有法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