疝氣!俗稱脫腸、掉腸氣,簡單來說就是腹壁薄弱,小腸通過腹壁穿透出去,還要視病情輕重才能找到治療方法。
而且在鄉下這么些日子,沐紅玉對于這時代這地方的醫療水平已經有了一個長足的認識。譬如說大魚鄉吳書記的女兒吳紅,不過就是有點婦科炎癥,本來影響不大,但現在的人諱疾忌醫,根本不好意思給醫生說婦科癥狀,醫生也無從下手,所以炎癥就越來越重,心情也越來越壓抑,這種幾近抑郁的情緒下很容易造成不排卵,哪里還能懷得上孩子。只要先將炎癥治好,再調養下身心,該來的自然就來了。
現在的醫療條件也十分有限,公社醫院里連檢查設備都不齊全,對于疝氣自然是束手無策。拋開潘公安對日后究竟有沒有什么幫助不談,沐紅玉也不忍心看一個小孩子在跟前因為小病束手無策而夭折。
“我去看看。”沐紅玉從床上彈了起來。
“我在招待所守著孩子們,你披上我大衣,外面冷,你小心身體。”段崇文立刻給她遞上大衣,還低頭把襪子從鞋里掏出來試圖幫她穿。
沐紅玉有些怔忡,不知道為什么就冒出來兩句“你怎么不說我多管閑事?怎么不攔著我大半夜丟下你往外跑?”
段崇文捏她腳的手緊了緊,繼而若無其事地繼續幫她把襪子套上“只要是你愿意做的事情,我都支持。”
段崇文的動作快速又自然,一點都沒引起正匆忙穿外套的沐紅玉反感,直到沐紅玉起身到了門口,才回頭深深看了他一眼“謝謝。”
段崇文勾了勾嘴角“你注意安全。”
沐紅玉出門還不用去問招待所的大姐就知道了潘小高家住哪兒,不遠處一條巷子里傳出的女人哭嚎聲劃破了夜空,傳得老遠。不少人家都拉開了電燈查看,倒是無形中給沐紅玉指了路。
入冬的山區夜風凜冽,沐紅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腳步更快了。循著哭聲,大概十分鐘之后她來到了巷子深處一家木頭院門前。
門虛掩著,里面撕心裂肺的哭聲中夾著幾聲細弱的孩子哭聲。沐紅玉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院門,院門的響聲讓蹲在院子里的潘小高警覺地起身,只看到一道影子越來越近,到了房間門口,借著屋內燈光才看清來人是他傍晚才見過的大魚鄉人。
“你來干什么?”潘小高聲音沙啞,應該是剛剛哭過。
“我來看看孩子。”沐紅玉的目光直直看到了放在堂屋中間一張長椅上的孩子,孩子身前竟然已經準備了一些香蠟紙錢,見到有人進門,潘媽媽手忙腳亂地將東西迅速收走。
“醫生說孩子沒救了,謝謝你還能來看她一眼。”潘小高情緒低落,別過臉拭淚。
沐紅玉已經上前兩步,蹲在長椅邊上,伸手從被子底下摸到她小腹,順便用意識引出一點靈泉水滴在肚臍里頭,再往下一下就摸到了鼓起的疝氣源頭。
沐紅玉在疝氣周邊輕輕按摩,臉色青紫一直有氣無力哭泣的孩子漸漸停止了哭泣,紅紅的眼睛像是在打量這個讓她突然變得很舒服的阿姨。
“沒哭了?是……”
沐紅玉的動作有些快,潘媽媽和孩子媽根本就沒反應過來,聽到孩子突然沒聲了,還以為是已經去了,婆媳倆都幾乎崩潰地湊過來,卻發現孩子睜著眼睛,眼睛骨碌碌轉。
“家里有沒有銅錢?”沐紅玉揉著疝氣位置,算著一個位置固定下來,摁住沒動。
“沒……”這二年誰家里能有銅錢,潘小高剛起了個頭,那廂潘媽媽就轉身往房間里沖,不一會兒拿出來一個清朝年間的通寶,“大夫,你看這個行不行!”
沐紅玉接了過來,“行的,再找一根紅繩,能系在腰上的。”
在她手掌下,潘小妞已經露出微微的笑容,伸手向媽媽的方向抓了抓,看得孩子媽媽幾乎哭出來,想靠近又有些怕影響沐紅玉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