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星辰在馭獸齋內縱情廝殺,利用囚籠中的猛獸來泄憤。
沒有人知道他那憤怒情緒的來源。
就連李青山也不太清楚,只當他是為了明日的玄武榜之爭蓄勢。
卓星辰的殺伐之道,講究的是以殺搏殺,足夠多的血腥和戰斗,才能將他的潛能和戰力發揮到極致。
關于這一點,馭獸齋的修煉功法和修魔者倒是有幾分相似。
這也是一直以來,卓星辰將魔圣傳人冷笑笑當成最大競爭對手的根本原因。
可是此刻,馭獸齋囚籠中,卓星辰雙目通紅,將眼前撲殺過來的一頭劈山虎當成敵人給生生撕裂后,眼前浮現的身影,卻不是那位同樣冷酷的冷笑笑,而是另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的天性與之恰恰相反,很是平靜溫暖,帶著一股書生氣,眼中溫和,面色淡然,像是與世無爭。
此刻他正走在天地神院的一條小道上,緩緩邁步,不驚不擾,偶爾路過神院的某個建筑或風景時,他會停下駐足,用心觀賞。
不過很短的時間,便又重新動身,似之前的很多個日子般,一直走在路上,直到終點。
那把細細的短劍安靜的束在他的腰側,將鋒芒收起,劍意微藏,低調的像是一把拿來裝飾的配劍。
沒有幾個人知道,那把不起眼的小劍,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一把劍。
它來自南山丘陵,后來被縛于某座高山。
直至多年以后被山上的那位夫子交到了這位少年手中。
那把劍很驕傲,原本只臣服于南山丘陵那位同樣很驕傲的劍圣。
后來落入老夫子手中,它便不再是臣服,而是心服口服,乖乖的不敢顯露半點劍意,生怕惹怒了那位人間夫子。
最初的那段時間,那把劍以為自己今生可能只會被劍圣和夫子握在手中,也只有這兩個人有資格擁有自己全部的鋒芒。
直到那位唐國少年出現。
那時的唐青剛剛邁步先天,開始修行,幾乎是站在了人間修行界的最底層。
那把劍理應不會對他多看一眼。
可是當他將劍握在手中,系于腰側,陪著自己在人間大陸四處穿行,拜走天下。
那把原本很驕傲的劍,不服人的劍,卻突然變得不再驕傲,很是服帖。
它一直安安靜靜停在唐青的腰間,從不輕易出聲。
很是莫名。
要想一把世間最鋒利的劍臣服于一個人。
要么,那個人就一定得比那把劍更鋒利,好比劍圣。
要么,那個人就一定得讓那把原本很鋒利的劍鋒利不起來,好比夫子。
要么,那個人就必須有足夠的機緣和天性,讓那把劍看到他未來的高度,可能會立足于劍圣和夫子之上,好比唐青。
此時天色陰沉的有些可怕,那場仿佛隨時都會落下的雨幕已經在云間可見。
唐青仍是安靜走著,心緒沒有任何晃動,那把劍陪著他,沉靜無聲,似乎早已習慣他的這份平靜。
腳下的這條路一直往前延伸,穿過了天地神院的很多個地方,見證了太多的風景,直到遇見一處廣闊的平地。
那處平地在暗云下顯得有些冷清,帶著幾分孤寂,往前綿延而去,幾乎望不到盡頭。
平地周圍很是荒涼,看不到多余的高閣庭樓,也看不到神院中的那些風光,只有一塊高達數十丈,上面纏繞著一片水色,帶著隱隱光暈的碑石橫立在平地正中位置。
唐青抬起頭望著那塊碑石,默然走近,眼中光暈莫名,沉靜了很長時間,然后心里輕聲念道:“原來這就是玄武榜?!?
天地神院玄武榜,為人間修士證道成名,早已成為這個世界上最有說服力的一塊試金石。
天下半數高手皆自榜上出,這句話并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