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玥王府中門大開,迎著突如其來的貴人,門外停著輛精致的紫檀木馬車,車內之人緩緩走下,一身明黃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耀眼明亮。
“奴才恭迎皇上圣駕,王爺他”王府的劉管家趕緊跪下。
王爺前日晚間剛從重傷中醒來,言林公子來鬧騰了一番,好不容易看著氣色恢復了些。
誰知昨天大清早來了個自稱是瑯琊圣醫坊的大夫,不顧王爺的哀嚎,幾針扎下去人到現在還沒醒來,自己倒是跑出去玩了,他們也不敢貿然叫醒王爺。
“沒剩多少氣了?”皇帝冷冷地諷刺道,趙溫琰雖貴為天子,但他從來都拿他這個弟弟沒辦法,明知南疆局勢混亂,還敢跑去鬧事。
“這,還好,還剩幾口。”劉管家是當年先皇的心腹,宮中幾位皇子公主都是他看著長大的,縱使君臣有別,全天下估計也就他敢這么回皇帝的話。
“平身吧,帶朕去看看他。”趙溫琰看了一眼跪在地下的劉管家,無責備之意,便往里走了。
“多謝皇上。”劉管家趕忙起身,跟在皇帝后邊。
“許久未來,他這院子竟修繕得有幾分似姑蘇的園林了。”趙溫琰看著這亭臺樓閣的裝扮,不禁想起兒時一群人結伴去姑蘇朱家玩耍的場景。
那日騎射結束,一群人在山頭坐著,圍起來篝火,也不知是誰提的頭,朱戚寒便起了興致,說起了姑蘇的園林的景致。
他們幾個皇家的孩子,都不曾出過皇城,對外邊的世界總是抱著幾分好奇。
是以在朱戚寒的誘拐之下,學院大半的人在休沐時,集體逃到姑蘇,后來先皇派了御林軍,一路浩浩蕩蕩,把他們抓了回來!
一路想著就走到了月影閣,趙溫琰示意所有人都出去,自己獨自留了下來,房內有著淡淡的熏香,聞著很是舒服。
趙溫琰走到床榻邊,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人,不禁皺了皺眉,眼神冰冷,手里的拳頭也握得更緊了。
那日救下血泊中的人后,他發瘋似的殺光了所有在場的刺客和試圖帶走他的南疆的人,最后是甘簡死命攔住留了個活口。
欲殺他者,現在還毫發無損地活著,可他卻什么也做不了,十七年前是這樣,未曾想十七年后,還是這樣。
緩過神來的趙溫琰發現趙玥琰的頭上冒了些冷汗,想來是那江湖大夫給他施針起效了。他將手輕輕擱在趙玥琰的額間,又比照了一下自己的溫度,這才放心下來。
看著旁邊還冒著熱氣的水盆,趙溫琰將毛巾放入水中輕輕擰干,很小心地擦著趙玥琰的額頭。
“對不起。”趙溫琰自言自語地輕聲道,卻因為想出神了,手下的力道反而沒有把控好,趙玥琰皺了皺額沒有眉,但確實是皺了。
強撐著頭腦的昏沉,趙玥琰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張冷峻但略有怒氣的臉,“啊!皇兄!”隨著這聲叫喊,那張本來蒼白的臉的也消失在了被子里。
“皇兄你,你可別打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瞎跑了,我真的錯了。”趙玥琰死命地抓緊被子,腦袋躲在被子里說什么也不肯出來,生怕慘遭毒手。
“現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趙溫琰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毛巾丟進臉盆里,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朕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了。”
“沒有沒有的,皇兄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在心里,天天都要拿出來念叨一番。”趙玥琰依舊在被子里躲著,這假意恭維的語氣,聽得趙溫琰很不舒服。
“既然你喜歡躲被子里,不如朕下旨讓你在這床上待一輩子,如何?”
趙溫琰正欲起身離開,就聽見身后趙玥琰撒嬌著急的聲音。
“誒別別別,皇兄我這是剛剛有點冷,躲被子里暖會。”趙玥琰一聽到皇帝要讓他在床上待一輩子,立馬慫慫地鉆出來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