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怒目看著聲音的主人,沉聲道“尤夫人,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尤夫人似笑非笑的道“沒什么,只是覺得凡事應該說清了才好啊,刺史大人審案都尚且問訊一下,怎么方夫人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斷定了,這樣子未免有點不妥吧。”
尤夫人是武義將軍夫人,祖上是勛貴出身,只不過到了她丈夫這一代,只留有一個三等將軍的爵位,一直賦閑在揚州,雖然尤將軍官職不顯,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且尤夫人的娘家是顯赫的官宦名門,在揚州能跟刺史夫人對著干的,尤夫人就算一個。
看著周圍不少人都紛紛附和,方夫人也不能不做做樣子,微笑的對沈淺音說道“沈姑娘,剛剛蕊兒說話可能沖了些,但她絕對不是有心的,大家這都是乘興而來,你就別計較了。”話是這么說,但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命令
沈淺音心里冷笑,攥緊了拳,這方夫人倒還真不簡單,難怪沒有兒子都還能穩坐內院。
沈湛最是愛護長姐,如今看著方夫人威脅自家姐姐,那里忍得住,“方夫人,就算方小姐是無心的,但也不能口口聲聲那么說我姐姐吧。”
“哦,沈公子,你從哪里聽見的這話,我怎么就一句都沒有聽見呢。”方夫人看了看眾人道“你們誰聽見了。”
大家看了看沈淺音,看了看方夫人,就連剛剛開口的尤夫人此時都閉口不言。
“沈公子你看,大家都沒有人聽見,你肯定是聽錯了,沈姑娘你看,為了一點小事何必要斤斤計較,這樣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不是嗎。”
想不到堂堂的刺史夫人會這么無賴,沈湛要不是靠著多年來的修養,早氣得跳腳了,沈淺音拍了拍沈湛的背安慰他。
春寒料峭,可也比不過沈淺音此時的心涼,剛剛的情況明明就是方凝蕊無理取鬧,可現在站著這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為沈淺音說上一句話,就連尤夫人都只是因為與方夫人不對盤才說了一句,沈淺音在怎么樣也是一個商人之女,無權無勢,誰會為了她去開罪刺史夫人,方夫人都這么說了,如果沈淺音再糾纏不休,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欺軟怕硬,這就是現實!
“那是當然!”沈淺音直直的站在那里,目光如炬的盯著方夫人,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容忽視的氣質。
沈淺音的話讓方夫人輕蔑一笑,自古民斗不過官,沈立行活著的時候,眾人或許會看在沈家大房的份上給幾分薄面,但沈立行現在已經死了,且不說大房的人愿不愿搭理這兩個稚子,就算大房愿意,強龍壓不了地頭蛇,難道還會為了兩個多年未見的子侄,開罪當朝二品大員。
方凝蕊得意的橫了沈淺音一眼,在揚州數她父親官職最大,沈淺音現在不過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就算她說了沈淺音又有誰敢把她怎么樣。
沈淺音仿佛沒有看見方凝蕊眼里的挑釁,安慰沈湛道“湛兒,你還記得小時候父親教導我們的《莊子》中的一則故事嗎,鹓雛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父親告訴過我們不拘泥于名利最是高潔,咱們若是斤斤計較,豈不是成了故事中那只得了腐鼠,讓人不齒的的鴟了嗎。”
沈淺音話音剛落,只聽見一道道抽氣聲,眾人不由地訝然,隱隱約約能聽見有幾個人在笑。
沈湛聽了嘴角微微勾起,心里直道姐姐真是腹黑,不過也泛著疑問,姐姐什么時候口齒這么伶俐了。
方凝蕊是個直性子,卻不是個傻子,聽了火冒三丈,沖到沈淺音面前用手指著她道“沈淺音,你說誰呢。”
連方凝蕊都聽出來了,方夫人怎么可能聽不出沈淺音話里的意思,心里罵道沈淺音不識抬舉。
沈淺音一副無辜的表情,眨了眨眼問道“我說誰了,我只是在跟湛兒說道理而已,我有說誰嗎,方小姐。”
方凝蕊當然不能說,因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