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壽堂位于沈府中央,鄭氏規(guī)矩極嚴,每日的晨昏定省是必不可少的。
沈淺音步入裕壽堂,只見院子里開滿了各色的花卉,正值春日,院子里一派爭奇斗艷。
一個穿紫色掐牙背心的丫鬟上前說道“三小姐來了。”這丫鬟名喚紅燭,是鄭氏院子里的大丫鬟,為人八面玲瓏很討巧。
“我來給祖母請安,祖母可起了嗎。”沈淺音眼神清澈,就像一泓清泉,流進人心。
“老夫人已經(jīng)起了,三小姐進去吧。”
“有勞紅燭姐姐了。”沈淺音說完向身后新雨使了個眼色。
沈淺音還未踏進去便以聽見一陣歡聲笑語,“四丫頭這小家伙就是會討人喜歡。”
沈淺音一身淺綠色長裙,走進內(nèi)堂,站在正中行禮道“淺音給祖母請安。”
“起來吧。”鄭氏微微看了一眼沈淺音說道。
沈淺音落了座,就有丫鬟端來了茶水和點心。
“三姐來的可真早。”沈悅?cè)闵泶┨壹t色灑金羅衫,臉上的肌膚吹彈可破,顯得人比花嬌。
“比不得四妹。”沈淺音轉(zhuǎn)頭看向鄭氏,目光略帶擔憂,“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不知祖母可睡好了。”
鄭氏臉上的表情微微松動,“人老了,也就這樣了,你是個有心的。”然后看了一眼其余的空位,“其他人就沒這覺悟。”
沈淺音環(huán)視了一眼,發(fā)現(xiàn)唯獨缺了孫氏和沈沅蘭,笑道“祖母這話怎么說的,可能是這路不好走吧。”
“三姐你可別這么說,這昨晚下了雨,哪條路好走啊,分明就是有心的。”沈悅?cè)汶m沒指名道姓,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沈淺音看著沈晚霏和沈妙琳聽了低頭不語,端起茶,淺啜了一口,丁姨娘是鄭氏的親戚,在一眾孫女里沈悅?cè)阕畹美咸珰g心,這話府里也就只有她敢說了。
約過了一會兒,孫氏才來請安,頂著上首鄭氏微微不悅的臉色,沒有半點不適應,“沅蘭今天有點不適,沒法給老夫人請安了,媳婦再此給母親倒個不是。”
“不舒服看過大夫了嗎。”鄭氏的臉色有點沉,昨個被罰了,今天就不舒服了,可真是巧啊。
“已經(jīng)看過府醫(yī)了,說是昨晚抄書抄的有點晚了,寒氣入體,得了風寒,不是什么大毛病。”
沈淺音心里冷笑,抄書抄晚了,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沈沅蘭這么聽話了,虧得孫氏想得出來,一個謹遵父親教導的女兒,為了抄書抄生病了,就算沈沅蘭昨晚犯了錯,這事傳到了沈立修耳朵里,怕是也會心疼吧。
不僅堵了老夫人的嘴,還勾起了沈立修的憐惜,把沈立修心里那點對沈沅蘭的不快消除,真是好手段!
沈淺音知道這時候可不能裝什么無辜,“二姐沒事吧。”沈淺音一臉憂心道。
“沒事的,歇幾天就好了,只是就得耽誤功課了。”孫氏嘆了一口氣。
“要不,要不我替二姐抄書吧,她生病了應該不能抄書了。”沈淺音低著頭,攥著衣角,眼中滿是愧疚。
孫氏看著沈淺音內(nèi)疚的樣子正沾沾自喜,就被鄭氏打斷了,“說得什么呢,昨晚本就是沅蘭的錯,大不了病好了再抄就是了,那有姐姐犯了錯,讓妹妹代抄的道理。”說完看了孫氏一眼。
鄭氏在后宅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哪里看不出孫氏的意圖,心里嘆了一口氣,真是慈母多敗兒。
原本孫氏打算讓沈沅蘭裝病,這樣沈立修一心軟就不會再追究下去了,而且沈淺音為了名聲也定然不會在計較,沈淺音都不計較了,沈立修也沒什么好罰的,沒曾想居然被鄭氏攪了。
孫氏面上笑道“母親說的是。”心里暗罵這個老虔婆,她剛嫁進來的時候就沒少為難她,讓她站規(guī)距,這么多年了還處處給她找茬,真是麻煩。
孫氏心里不快,沒聊兩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