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藍色團龍紋圓領(lǐng)長袍,錦帶上白玉佩上垂下珠絡(luò),一頭烏發(fā)被金冠高高束起,那張只見了兩次的臉,還是依舊俊美不凡,宛若天神降臨,薄唇微抿,負手而立,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只盯著涼亭里的女子。
沈淺音很快就平定了心情,起身行禮道“見過衛(wèi)王殿下。”
謝家是肱骨之臣,有皇子親自降臨謝家,沈淺音也不覺得奇怪。
莫云離看著沈淺音并不言語,沈淺音也不敢搶先開口,兩人就這么一直耗著。
過了許久,莫云離終于開口,打破了平靜,“沈姑娘最近很忙吧。”一想想讓暗衛(wèi)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這丫頭真是刷新了他對女人的認識啊。
“民女不過一個閨閣女子,怎敢在衛(wèi)王殿下面前談忙啊。”沈淺音額頭微垂,只看得見如蝶翼般的睫毛。
莫云離冷哼了一聲,閨閣女子,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閨閣女子,不僅和姚老搭上了關(guān)系,進京才幾天就攀上了謝家,哪家的閨閣少女有這般的本事。
莫云離還未繼續(xù)說什么,沈淺音這一次搶先開口道“不知王爺最近身體怎么樣了,可有異常?”
莫云離挑了挑眉,這丫頭前幾次都是在躲他,今天怎么一反常態(tài)了。
“還好。”簡簡單單兩個字。
沈淺音知道這位衛(wèi)王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她這么貿(mào)然一問,衛(wèi)王肯搭理她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沈淺音看著莫云離,俊美無儔的面容,眼中帶著淡然,莫云離見此,以為又是和其他女人一樣傾訴衷腸,眼中帶上了幾分不悅。
沈淺音丹唇輕啟,聲音如黃鸝鳴啼,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無法忽視,“先帝文宗之時,西戎曾經(jīng)兵犯天越,派十萬大軍揮師南下,直取山門關(guān),婁山關(guān),仙庸關(guān),先帝時期國力因為連年的天災(zāi),主張休養(yǎng)生息,不主興戰(zhàn),以議和為主,從此三關(guān)隸屬西戎。”
沈淺音看了看莫云離的臉色,繼續(xù)說道“直到當今陛下登基,經(jīng)過十數(shù)年的治理,天越國力強盛,百姓安居樂業(yè),可惜陛下一直心中遺憾山門三關(guān)本是天越疆土,卻多年仍在他國國界,每每想之,不由捶胸頓足,扼腕嘆息。”
“女子不得干涉朝政。”莫云離臉色陰沉,眼中似有風雨欲來。
沈淺音淡然一笑,“此為國情,民女只是照實訴說而已。”
莫云離冷笑,轉(zhuǎn)身背對著沈淺音負手而立,手上的翡翠扳指晶瑩剔透,“那沈姑娘說這個又是為了什么呢。”
這丫頭向來狡詐,他可不相信她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
沈淺音看著莫云離風云變幻的臉色,攥緊了拳,一臉決絕地對莫云離說道“兩國開戰(zhàn)必經(jīng)駝飄嶺,駝飄嶺瘴氣嚴重,聞之輕則頭暈眼花,重則會有性命之憂,若是大批行軍經(jīng)過難免會損兵折將。”
有些話點到為止,相信莫云離也能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
莫云離身形一頓,依舊沒有轉(zhuǎn)過身來。
“民女有一良方,希望可為殿下分憂。”沈淺音垂眸,濃密的眼睫蓋住了眼中的心緒。杜家她還尚可應(yīng)對,可還有一個周氏,周家太過龐大,她必須找一個強有力的盟友。這是一個賭注,贏了,她能夠更快的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一旦輸了,便沒有葬身之地。
良久,沈淺音只聽見莫云離清冷的聲音,“沈姑娘難不成會未卜先知。”
縱不是亦不遠矣,她重生一世,確實知道許多將要發(fā)生的事,勉強算得上先知吧。
“民女只是見識狹隘,想著一般人若是遇上這么個揚名立萬的機會,與其便宜別家人,倒不如便宜自家。”
前世再過一年,天越與西戎必有一戰(zhàn),明武帝派衛(wèi)王率兵東伐,最后西戎戰(zhàn)敗,天越奪回了東門三關(guān),明武帝龍顏大悅,當時莫云離在朝野上下可是一時風頭無兩。
就算不是莫云離,明武帝也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