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院子里的海棠還是和白天一樣的嬌艷,在黑夜中冷艷的綻放。
新雨看著自家姑娘站在窗前,往沈淺音身上披了一件披風,“姑娘,這夜里風大,你多注意。”
沈淺音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說道“無妨的,今天不是你值夜,早點回去休息吧。”
新雨看著沈淺音的樣子,不知該說些什么,最后長嘆一聲,難怪姑娘心情不好,別人也就罷了,姑娘還沒出孝期,絲雨那樣真是太過分了。
房中只有沈淺音和新月兩個人。
“新月。”沈淺音幽幽的喚了新月一句。
新月看著沈淺音,應道,“姑娘。”
“你來我這兒多久了。”沈淺音看著新月,一雙眼睛如幽深的古井。
一想起她是怎么成為丫鬟的,新月臉色有點不大好看,“兩個月零五天。”
記得還真清楚,沈淺音自嘲一笑,從袖中拿出一個青瓷瓶,放在桌上,對新月說道“這是解藥,你拿去吧。”
新月眉毛一皺,問道“你這是何意?”
之前用藥控制她辦事,要她兩年之內不能離開,現在不過才兩個月,怎么就把解藥給她了,莫非……
“你放心,這解藥沒有任何問題,服下后兩個時辰就沒事了。”沈淺音看出了新月的顧慮。
“為什么?”不是說兩年嗎,怎么突然變卦了。
沈淺音挑了挑眉,“你不是一直想要這解藥嗎,怎么如今到手了反而還猶豫了。”
新月心頭一動,“我不過是怕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特別是面對這些腹黑的人,要多留個心眼。
沈淺音搖了搖頭,“你去過你想過的日子吧,我不需要你了。”
不需要!也是,不需要就不用留下了,就是這么簡單。
新月此時聽到這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感覺,明明應該開心的不是嗎,她不用再給人當丫鬟,不用再聽訓,不用再擔心會跟人拌嘴,不用再去應付那些愛閑話的丫鬟,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心里感覺空空的。
這種陌生的感覺究竟是什么,她明明就是一個殺手不是嗎,殺手是不應該有感情的,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這段時間有勞你了。”她不能不承認,如果沒有新月今天的事情不會那么順利。
其實今天的事沈淺音也是有份的,她知道沈沅蘭快要及笄了,孫氏在這個關頭肯定會坐不住,所以這幾天就一直讓新月盯著,打聽到了孫氏派人去藥鋪買了令人昏迷的藥,沈淺音就知道孫氏想趁著壽宴搞出點事來擺脫掉婚約,前世孫氏就是這么做的,在宴會上給她和杜承業下了藥,讓杜承業不得不去娶她,現在只不過提早了兩年,而且主角換人了。
孫氏都算計到她頭上來了,所以沈淺音就趁機送了孫氏一份重禮。
結果也跟沈淺音預料的差不多,出了這樣的事,沈斌被責罰,孫氏被責備,棠秀苑的下人逃不過一個憊懶的罪名,自從上次綾香的事情,沈淺音一直都在等一個機會,掃清了院子,如今正是剛剛好。
新月看著手里的青瓷瓶,呼出一口氣,冷冷的說道“你還真是無情。”說完扭頭就走,緊緊的握著手里的青瓷瓶。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無情啊。”沈淺音看著窗外的明月,悲涼的笑了笑,她在期待什么,這才是最好的結局,對她們都是最好的。
“王爺可滿意嗎。”沈淺音放眼看向房中一個角落。
“倒是便宜她了。”
沈淺音倚在窗邊,清冷的月光灑滿了房間,莫云離坐在桌邊,一身藏青色長袍,五官猶如雕刻般的精美,嘴唇微勾,眼角帶著幾分譏諷,“沈姑娘好本事,居然能察覺到本王。”
要不是莫云離知道沈淺音不懂武功,他還真要懷疑這丫頭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