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山莊到處都種著蘭苕桂華,環境十分清雅,詩會還未開始,前來的公子們各自聚在一起,相互攀談著。
沈淺音不打算上前去,畢竟她是女子,就算偽裝的再好也難保不被發現,看著眼前的場景,腦海中浮現起在揚州賞瓊花時的情景,只可惜現如今沈湛不在身邊,心頭有點淡淡的遺憾。
一道聲音從沈淺音耳邊響起。“謝公子,你也來了。”
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年輕公子看著對面的公子說道。
沈淺音皺了皺眉,謝公子,不會這么巧吧。
“李公子,久違了,聽說上次李公子奪得了詩會三甲之一,謝某還未恭賀呢。”謝公子身著墨綠色直襟長袍,白皙的面容上帶著笑意。
李公子聽了笑道“哪里哪里,謝兄真是謬贊了,上回謝公子沒能來真是可惜得很啊,不然以謝公子的才華,也是能進三甲的。”
謝公子淡笑不語,十足的世家子弟風范。
沈淺音聽了只覺得好笑,心道這詩會看來也不簡單啊。
“這詩會還沒開始,冰弦公子在這里看什么好戲啊。”
沈淺音聞聲望去,看見顧晨正倚在金鑲玉竹林旁,一襲銀白色流云紋長袍,手持一把折扇,一臉的笑意的看著沈淺音。
顧晨踏步向沈淺音走去,沈淺音能聞到顧晨身上淡淡的竹香,精致的臉上露出笑意,“顧公子,別來無恙,多日未見,不知顧公子身體可好啊。”
“托冰弦公子的福,已經痊愈了,原本顧某也是要打算拜謝公子的,只是沒想到公子今日會蒞臨寒舍。”
再次相見,顧晨只覺得沈淺音真是與眾不同,旁的女子哪有這般的膽氣。
沈淺音看著扇面上的山水圖,對顧晨說道“公子這話可是有意思,難道不是顧公子請我來的嗎,如今我來了,顧公子難道要把我趕出去,還是要追究我的侍女是不是傳錯話了。”
顧晨無奈一笑,是啊,賭約是自己起的頭,也是自己派人傳的話,只是饒是他真沒想到這丫頭膽子這么大,居然真敢來。
顧晨看著沈淺音一身的男兒裝束,比初見時少了幾分溫柔婉約,多了點英氣颯爽,品道“你這一番打扮真是別有風味,就是不知是不是經常這樣啊。”
沈淺音挑了挑眉,經常這樣,你那里看出來我經常這樣。
昔日沈淺音隨沈立行四處經商,身為女兒家難免不便,有時候也會做男兒裝,對此沈淺音只覺得沒什么不妥的,她還見過南洋來的絲綢女商呢,既然有的女人能做生意,自己打扮成這樣也無傷大雅,反正也沒人知道。
“不經常這樣,全憑顧公子喜好。”
沈淺音的話令顧晨嘴角一抽,什么叫憑他喜好。
如果不來參加詩會,沈淺音這身裝扮還真派不上用場。
“既然主人已經來了,宴會可以開始了嗎。”沈淺音問道。
顧晨燦然一笑,如明月入懷,“當然可以開始了。”
沈淺音隨在顧晨身后,一塊向竹林里走去。
茂林修竹里,此時已經聚了不少人,甚至有慕名而來的學子清客,也是來者不拒,溪流兩邊早已擺好了用青竹所制的桌幾。
沈淺音坐在席位上,看著這席位不象平常的宴會一樣,而是入席處會有一個抽簽筒,各個客人抽到哪一個紅木牌,就按著紅木牌上的號入座。
看著眼前場景,各個對號入座,身邊既可以是相熟的世家子弟,也可以是素未謀面的陌生學子,既有衣著鮮亮的翩翩公子,也有清瘦淡然的單衫書生,猶如芝草滿院,蘭桂齊芳。
沈淺音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去拿紅木牌,只是跟在顧晨身邊一起入了場,她今天可不是來出風頭的,這樣的場合還是跟在顧晨身邊比較保險。
眾人坐在席位上,看見了一向孑然一身的顧晨身邊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