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淺音在月光下靜美的側顏,新月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像說什么都是那么無力。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怎么不進去。”蕙娘端著一碗藥來到了庭院里,看著沈淺音主仆站在庭院里問道。
“沒什么,湛兒有點傷心,再偷偷的哭,我怕進去讓他沒面子,就在這里站一會兒?!?
沈湛也大了,男兒有淚不輕彈,這讓人看見可是會惹人笑話的,蕙娘聽了也不想去打擾,“那我把藥去溫著。”
蕙娘轉身想要離開,頓了頓又說道“對了,小姐,剛剛我碰到一個小丫鬟,那個叫喚雪的好像有事要找你。”
喚雪有事找她。
“我知道了,明天我會看她的。”沈淺音情緒并無半點波動淡淡道。
那屋子里的嗚咽聲已經漸漸低下去了。沈淺音這又走了進去,看著沈湛正坐在床上一抽一抽的,緩緩走到沈湛面前。
沈湛見沈淺音進來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兩只泛紅的眼睛直看著沈淺音。
“哭完了。”沈淺音淡漠的對著說道。
“姐姐……”沈湛想說什么,可是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你這幾年岳州的生活是不是過得太安逸了,現在竟是連當初都不如了,你長得越大竟是沒有半點男子漢的擔當,讓你遇見事就知道哭?!鄙驕\音一反剛才的柔聲,厲色對沈湛道。
沈淺音纖細的身影看起來比沈湛還要柔弱,可是那張臉龐,與母親慈愛的面容重合到一起,姐姐比母親更加清麗,更加驚艷,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母親不曾有的硬氣。
沈淺音一提起當初,沈湛就低下了頭不知該說些什么,想想當初在揚州時,父親去世時那是何等的艱難,當初都熬過來了,如今現在來了岳州因為有姚老弟子的身份,沈湛現在心里反而更加患得患失了。
“姐姐,對不起?!鄙蛘慨敵趼牭缴驕\音的死訊時,因為那份血濃于水的親情,沈湛一時接受不了也是能理解的。
可理解歸理解,沈淺音卻不認同沈湛這樣,即便現在沈湛不過十二歲,可是沈淺音也不希望自己的弟弟這么懦弱。
她不想沈湛鐵石心腸到六親不認的地步,可是也不會允許他做一個不經事的懵懂少年,這樣的沈湛經不起任何的風浪,沈淺音前世就是如此,所以她絕對不允許在沈湛身上發生。
“你用不著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什么,我知道你跟裴嬤嬤關系好,她小時候那么疼愛我們,如今她出事了,你傷心那是可以理解的,我也傷心,可是你在這里傷心有什么用?!?
“你能讓裴嬤嬤活過來嗎,你哭難道兇手就能主動出來認罪嗎,你這么消沉下去就能讓這一切都沒發生嗎?!?
沈淺音的質問句句敲打在沈湛心上,沈湛面對著沈淺音疾言厲色,什么都說不出來。
其實不用沈淺音去說,沈湛自己也對自己很失望,他心里明白,他是沈家的嫡子,如今出了事,他應該跟安叔一樣去主持事務,而不是像個懦夫一樣在這里哭哭啼啼。更何況姐姐還死里逃生,他就更應該振作起來,現在應該是他去安慰姐姐,而是姐姐在勸他。
“你要是遇見了事都是這樣,那你就別在岳州待了,趕緊去跟姚老辭別,離開書院吧。”沈淺音看著沈湛心里只覺得失望,嘆了一口氣。
以后沈湛要是入仕,就算有姚老弟子的身份,可是沈家大房靠不住,沈湛又是商人出身,以后肯定要面臨更多的麻煩,若是現在就受不住了,那還不如早早退出來。
沈淺音固然會替沈湛籌劃,可那是建立在沈湛爭氣的情況下,要是沈湛是一塊扶不上墻的爛泥,那沈淺音縱使再有能耐也是枉然。
一聽說沈淺音要讓他退學,沈湛猛然抬起頭來,“姐姐,為什么?!睘槭裁匆屗藢W,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