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希望有自己家的人嗎?”
“家人?”
孟四念似乎遇見了一個難題一般,于是,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似乎剛剛說的問題,自己并不能理解,而是有些難過。
于是,短碎的頭發與姣好的臉龐之間,有著明亮的淚痕,她哭了!
陳羨不知道該不該進行下一步,說實在的,如果自己是以前的那一個陳羨,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下一步,可是現在,自己到底是有些心軟了,所以,看著這邊的孟四念緊蹙的眉毛,自己手中那正在記錄病情和診療過程的筆都有些停頓。
他緊抿了一下自己的唇瓣,最后,還是開口了。
“怎么,家人不愿意來嗎?”
是的,這句話很是殘忍。
但是,這邊的人很是感受不到,唯有清醒的人明白,這究竟存在什么含義。
此時,外面是陽光普照,而室內,由于厚厚的窗簾是拉著的,所以,,根本看不到這里面究竟是什么光景。
因此,陰冷總是包圍了這邊的人全部的呼吸,讓人有所寒涼。
“不,不,他們不在?!?
孟四念的聲音已經不像是剛剛孟四念的聲音,仿佛又是回到了最真實的聲音,也就是孟一念,原本的主人格應該具有的語氣。
“他們都死了,來不了了。”
陳羨疑惑不解,畢竟在孟四念的病歷之中,只是說自己的雙親去世,并沒有知道太多的相關信息。
因此,忍不住繼續暗示,“你看不見他們嗎?”
“看得見,很多的血。”
突然,語氣再一次發生改變這是一種壓抑著痛苦,但是,又充滿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是放蕩不羈,但是,又讓人品味出一種寂寞的味道。
陳羨明白,此時,與自己對話的人是孟二念。
眼前的病人,與之前自己診治過的病人沒有什么區別,他們都是一樣的痛苦,自己的身體不單單屬于自己,而是自己的心房里面,永遠都有幾位,自己永遠也趕不走的客人,他們一個個都想要沖破自己的領域,霸占自己的身體,統治自己的靈魂。
而自己,又好像是一只飛不出籠子的鳥兒,想要擁有什么,卻是依舊沒有什么可以得到的。
因為,翅膀上面,是厚厚的枷鎖,是一輩子也掙脫不開的東西。
陳羨經過多年的行醫之后,是經歷過無數次的經歷,所以,他成功的拯救過很多的患者,但是,他明白,自己并沒有徹底的將他們拯救,因為,他們的心里,已經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這不是單單經過人格融合就可以徹底治愈的東西。
那是靈魂上面的孤獨,是靈魂上面的傷疤,看得見,摸不著的。
于是,他多年以來,都認為自己這一份工作只是治病救人,并沒有將自己的那顆心放到這里面,因為他知道,這只是徒增傷悲。
“為什么?”
陳羨繼續開口詢問,他總是覺得,只要自己知道了孟念的父母是怎么死亡的,就可以幫助到這邊的孟念徹底解決問題。
感謝顧蕓酒墨色血的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