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章打坐足足一個時辰,天邊泛紅時才收功起身。
范豪來扶他,他擺擺手,“幸好我及時運轉內力護住自己,傷勢不很嚴重,修養幾日便好了,只是肋骨斷了幾根,武功不足平日一半了,得麻煩你了。”
范豪道“少爺言重了。”
王含章捂著胸口緩緩走到巨蛇身邊,邊看邊感嘆,天地之間有如此偉力。
“這算是死透了吧?”王含章摸著堅硬的蛇皮,心想一般刀劍只怕都切不開。
范豪點頭,“那一擊后就再也沒動彈過了。”
“好,取你的短劍,把它的蛇膽挖出來。”
范豪是他前幾年救下的人,那時他被人追殺,一條命剩了一半,是王含章給他療傷看病,珍貴的藥材用了不少才把他救活。
他活過來后便跟著王含章了,凡有命令,無所不從。
剛開始王含章還防著他,擔心他有什么別的心思,可是這幾年下來,范豪確實別無二心,有好幾次動手的機會都真心護主,于是便成了他的心腹。半年前派他到襄陽主事。
范豪有一把短劍,削鐵如泥,據他說是家傳的寶貝。此時用來取蛇膽正好。
短劍通體烏黑,毫不費力的就切入蛇皮中,沿著巨蛇血肉的脈絡慢慢切開。
驀然間,王含章伸手制止范豪的動作,回首看向身后凌亂的大石樹叢,冷聲道“是哪位朋友,還請出來一見!”
這話一出,原本寂靜無聲的周圍傳來幾聲窸窣,隱匿一旁的全冠清暗罵手下笨蛋,起身走了出去。
范豪還沒明白王含章的意思,就見后面突的冒出來十多個人,個個都是精壯的漢子,分明來者不善。
王含章一見來人,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我道是誰有閑情逸致在這深山老林中偷雞摸狗,原來是全冠清全舵主,久違了!”
“多日不見,王公子風采依舊啊!我原想著,似王公子這等人物看不上在下,沒想到竟能入了您的法眼,真是榮幸之至!”全冠清笑著說了這番話,只是語氣冷淡,沒有半分溫度。
王含章掃了一眼對面,見他們個個手持竹棍,站位隱隱相合,立刻心中警惕,“十全秀才之名誰人不知,全舵主過謙了,閣下來此有何事?”
全冠清道“即便王公子家大業大,這片山林也不姓王吧!再者,寶貝有能者居之,這等寶物王公子可不能一人獨享啊!”
他說這話走到蛇身旁,伸手摸了摸這條巨蛇,立刻雙目熾熱,神情激動,忍不住想大笑三聲。
這樣的靈獸幾乎全身都是寶貝,他若是得了蛇膽蛇血等物,必然功力大增,再也不俱任何人。
若不是實力不濟,誰愿意躲在幕后行那陰詭之事,堂堂正正的以勢壓人才是大丈夫所為。
跟他而來的一眾丐幫弟兄,也都震驚不已,誰能想到這世上還有這般怪物。若是自己得了其中的好處,那……
當下,也都一個個雙眼通紅,恨不得立刻據為己有。
王含章和范豪對視一眼,彼此心情沉重。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王含章沉聲問道。
全冠清哈哈大笑兩聲,“這還得多虧了你的手下告知,叫什么老張老王的,要不是他們,我哪里知道這種好事呢!”
王含章呆了一瞬,心中嘆了口氣。
當時知道此事的只有他、范豪、王祥和老張老王。
范豪建議這樣的事無關人等最好滅口,但王含章心軟了一下,便把他們全家老小送去了蘇州。
沒想到果然壞了事。
此時,王含章心中有一半后悔,一半警惕。后悔沒能狠心滅口,同時警惕全冠清何時盯上的自己,他竟沒有半分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