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百川道“這老頭是誰?什么門派?看起來竟這般詭異。”
慕容復(fù)仔細看了看,搖頭道“我瞧不出來,看著不像中原人士。”
公冶乾指著銅鼎一足,道“瞧,那是個‘桑’字。”
包不同彎下腰來,晃火摺一看,見鼎足上鑄著一個“桑”字,乃以幾條小蛇、蜈蚣之形盤成,銅綠斑斕,宛是一件古物。
他嘟囔著“這是什么鬼東西!”
慕容復(fù)拍拍鼎身,沉吟道“桑?莫不是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言語中卻不很肯定。
“川西?此處離川邊甚遠,他們怎會到這來?”鄧百川疑惑道。
川西碧磷洞桑土公一派大都是苗人、羌人,行事與中土武林人士大不相同,擅于下毒,江湖人士對之頗為忌憚,好在他們與世無爭,只要不闖入川邊遙山地界,他們也不會輕易侵犯旁人。
慕容復(fù)、鄧百川等人自也不來怕他什么桑土公,只是跟這等邪毒怪誕的化外之人結(jié)仇,委實無聊,而糾纏上了身,也甚麻煩。
慕容復(fù)微一沉吟,說道“這是非之地,早早離去的為妙。”眼見銅鼎旁躺著的那老者已氣息奄奄,卻兀自睜大了眼,氣憤憤的望著各人,自便是適才發(fā)話肇禍之人了。
慕容復(fù)向包不同點了點頭,嘴角向那老人一歪。
包不同會意,反手抓起那根懸著綠燈的竹桿,倒過桿頭,連燈帶桿,噗的一聲,插入那老者胸口,綠燈登時熄滅。
鄧百川飛起右足,踢倒了銅鼎。慕容復(fù)四下看了看,斜刺向左首竄了出去。
只奔出十余丈,黑暗中嗤嗤兩聲,金刃劈風(fēng),一刀一劍從長草中劈了出來。
慕容復(fù)袍袖一拂,借力打力,左首那人的一刀砍在右首那人頭上,右首那人一劍刺入了左首之人心窩,剎那間料理了偷襲的二人,腳下卻絲毫不停。
公冶乾贊道“公子爺,好功夫!”
慕容復(fù)微微一笑,繼續(xù)前行,右掌一揮,迎面一名敵人骨碌碌地滾下山坡,左掌擊出,左前方一名敵人“啊”的一聲大叫,口噴鮮血。
黑暗之中,突然聞到一陣腥臭之氣,跟著微有銳風(fēng)撲面,慕容復(fù)急凝掌風(fēng),將兩件不知名的暗器反擊了出去,但聽得“啊”的一下驚呼,敵人已中了他自己所發(fā)的歹毒暗器。
黑暗之中,驀地陷入重圍,也不知敵人究有多少,只是隨手殺了數(shù)人,殺到第六人時,慕容復(fù)暗暗心驚,尋思“起初三人多半是川西桑土公一派,后來三人的武功卻顯是另屬不同的三派,冤家愈結(jié)愈多,大是不妙。”
便在此時,左首高坡上有個聲音飄了過來“何方高人,到萬仙大會來搗亂?當真將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都不放在眼內(nèi)嗎?”
慕容復(fù)等都輕輕“啊”的一聲。
什么“三十六洞洞主,七十二島島主”的名頭,他們倒也聽到過的,但所謂“洞主,島主”,只不過是一批既不屬任何門派、又不隸什么幫會的旁門左道之士。
這些人武功有高有低,人品有善有惡,人人獨來獨往,各行其是,相互不通聲氣,便也成不了什么氣候,江湖上向來不予重視。
只知他們有的散處東海、黃海中的海島,有的在昆侖、祁連深山中隱居,多年來銷聲匿跡,并無作為,誰也沒加留意,沒想到竟會在這里出現(xiàn)。
慕容復(fù)朗聲道“在下朋友六人,乘夜趕路,不知眾位在此相聚,無意中多有冒犯,謹此謝過。黑暗之中,事出誤會,雙方一笑置之便了,請各位借道。”
他這幾句話不亢不卑,并不吐露身分來歷,對誤殺對方數(shù)人之事,也賠了罪。
突然之間,四下里哈哈、嘿嘿、呵呵、哼哼笑聲大作,越笑人數(shù)越多。
初時不過十余人發(fā)笑,到后來四面八方都有人加入大笑,聽聲音不下五六百人,有的便在近處,有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