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天空洋洋灑灑的飄落大雪,王含章受了傷,讓人裁制了一身暖和的鹿皮襖,穿戴整齊后,和富貴人家的貴公子別無二致。
蕭峰笑了他一陣,看著雪花忽的想起了阿朱和兒子蕭昊,出來有一段時間,她們過的怎么樣,有沒有麻煩。
思念開了頭,便難以阻止,一發(fā)不可收拾。
王含章看的明白,他想了想,和蕭峰說“大哥,阿朱姐獨自在家?guī)Ш⒆樱y免掛懷。我這里沒甚事情,你回去吧?!?
蕭峰道“不成,天山童姥武功深不可測,你一人怕不是對手,我在這里也可幫個手。
阿朱他們,讓你的商隊稍封信去,她明白的?!?
王含章笑道“大哥,我豈是那莽撞之人。童姥不可匹敵,我自不會去找她,等養(yǎng)好傷,我便差人送封信到靈鷲宮,今次的事也就這樣了。
可惜,可惜,一番行事為她人做了嫁衣裳?!?
他說著搖頭嘆了口氣,似乎是感嘆自己傻。
蕭峰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大丈夫行事難免不足,一次失誤就當買了個教訓(xùn),日后再作周全就是了?!?
王含章點點頭,又振作起來。
想他如今不及弱冠,不出意外,以后的年歲還有幾十上百年,行將踏錯之事還會有許多,該早早調(diào)整心緒才好。
蕭峰聽了王含章的打算,便動身離去,先去了銅川的王家商鋪,跟著那里去關(guān)外的商隊一起上路。
他武功高強,自己一人也無甚害怕,只是獨自上路難免不周全,風餐露宿條件艱苦,不如隨商隊同行,彼此多有照拂。
商隊的管事得了王含章的吩咐,拉了滿滿兩車的衣食玩具隨行,全是送給蕭峰一家的。
蕭峰一路上竟半點不知,只當是商隊在外交易的貨物,等到了自家門口,他才知道三弟送了這么多的東西。
他再三推辭,卻不如管事能說會道,最終還是推辭不過,收了下來。
阿朱看著滿滿一屋子的東西,隨手拿起一個撥浪鼓給兒子玩,說道“阿弟有心了,知道關(guān)外牧馬放羊瀟灑,卻物件短缺,送了這么多實用的東西過來。”
蕭峰看著來回跑動不停的兒子,輕輕攬住阿朱肩膀,說道“讓你受委屈了,你若是想念中原的生活,咱們明年便搬回去,去和三弟做個鄰居,還能不時看望岳父岳母?!?
阿朱笑推了他一把,嗔道“我不過是感謝阿弟,哪里就想回去中原了。說實話,在中原這么多年,各種糟爛事見得多了,倒覺得不如關(guān)外安逸自在。
這里民風淳樸,交往起來也不多費心,再舒服不過了。”
蕭峰笑道“那咱們就在這里住著,永遠也不分開?!?
阿朱對視著那一雙滿含柔情的眼眸,溫柔的點點頭,柔聲道“嗯,永遠不分開。”
兩人正深情對視,不妨一個小不點撲到兩人腿上,一張和蕭峰七分相象的小臉揚起,虎頭虎腦的道“爹爹,娘親,你們在,說什么?”
孩子剛兩歲多,說話還不利落,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可愛非常。
曖昧的氣氛被打斷,蕭峰和阿朱卻半點不惱,對視一眼,皆不自覺的一笑。
蕭峰彎腰一把將蕭昊抱起來,帶著胡茬的嘴狠狠親了他一下,“乖兒子,爹和你娘在說你王舅舅呢!”
王含章當日來關(guān)外見他們一家,為這個稱呼鬧了一陣。
從阿朱來說,他是阿朱同父異母的弟弟,叫舅舅自無不妥。
而從蕭峰這邊來論,兩人是結(jié)拜兄弟,在古代,這樣的關(guān)系基本和親生兄弟一樣了,所以,蕭昊喊三叔也可以。
三個大人糾結(jié)了許久,不知該選哪個好。
最后還是王含章想了個主意,將“舅舅”和“叔叔”分別寫在兩張紙上,小娃娃選哪個便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