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宗夫人回應(yīng),身子一動就踏樹遠去。
宗夫人張張口想說些什么,但最終一嘆,什么也沒說,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離開了小院。
白馬村附近有幾處山谷奇樹,王含章常帶他們?nèi)?,他如今去看看,說不定會有發(fā)現(xiàn)。
其實按他的想法,汝陽王身邊高手十去八九,剩下的根本不是韓厲的對手,而能分給汝陽王弟弟的簡直屈指可數(shù),即便有祭祀堂的人在,恐怕也不會護衛(wèi)他吧。
話是這么說,但凡事都有例外,祭祀堂中也不乏高手,雖然韓厲劍法已漸臻至化境,但距離頂尖高手,終歸還是有些距離。
以他的劍道,一旦脫身不能,想必就是同歸于盡的結(jié)局。
王含章想著這些,身子風輕云淡般的在匆匆樹海間跨越。
自功力突破神而明之,他對此方天地的感覺愈發(fā)明晰,較之從前,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細微差別。
就好像,空氣中的“靈氣”減少了一般。
王含章心頭疑惑,不知道自己的感覺是否正確。幾百年過去,難道隨著時間的流逝,天地間的靈氣也在減少?
他心頭隱隱有猜測,早年間,不提三皇五帝,只說夏商周與諸子百家時期,多少神奇玄幻的事物冒出來,怎么到了如今就見不到了呢?
會不會是因為天地間“靈氣”的減少,致使他們滅亡或者退化,更或者……離開?
再聯(lián)合前世之事,轉(zhuǎn)念一想,現(xiàn)代化的社會可不就是小說中的末法時代?
王含章心頭很是復(fù)雜,準備過幾日去找張三豐探討一下這個問題。
此刻找尋韓厲要緊。
他掠過幾處常去的地方,都沒有發(fā)現(xiàn),腳下不停的去向下一處,心中卻想,難道真的去了大都?
汶水流經(jīng)白馬村北三十里的地方,村旁的小河就是汶水的分支。
在小河與汶水分支的地方,是一處亂石山,近分叉口處有一塊大石,足有七八丈之高。
王含章遠遠縱身而來,看到大石上方一個盤膝而坐的人,輕輕松了口氣。
以他的修為境界,這世上能讓他擔心的人不多,五個弟子占了一半。此刻見到韓厲無事,心頭自是一松。
韓厲盤膝而坐,長劍橫在腿上,沐浴在熾熱的太陽中而不覺。
這幾天他心亂如麻,前幾天要殺的仇人,和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兄弟,太可笑了。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母親,便留了字條外出,原想著去大都,但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到了這里。
在大石上坐了一夜,看了漫天星光璀璨閃爍,又漸漸黯淡,化于天際,然后日出東方,朝陽紫氣氤氳,他腦中各種念頭變幻莫測,最后漸漸平靜下來,趨于一體。
他兩眼轉(zhuǎn)為淡然,半睜半閉,見那太陽越升越高,光芒奪目,讓他不自覺低下頭,恰看到寬闊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好似片片金光閃動。
驀然間,他心頭一動,膝上的長劍嗡鳴一振,一聲長嘯勃然而出,清厲高亢,銳意無雙,直至氣息漸歇才停下來。
他心頭正興奮,背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