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保時捷車上,老陳頭坐的渾身不自在,他縮著身子,生怕身上的汗漬會掉到真皮座椅上。
為了轉移老陳頭的注意力,吳福開口問道,“小波,我剛才聽你說,曉雪和學校,是不是曉雪在學校出了事?”
老陳頭還在夜魅科技當門衛的時候,吳福經常聽他談起女兒。
陳曉雪,老陳頭陳波唯一的女兒,今年七歲,在玉泉小雪上小學一年級。
一提到曉雪,老陳頭神情瞬間變了,他點了點頭,語氣說不的惆悵,“今天我在碼頭干活的時候,接到曉雪班主任電話,說曉雪在學校把人打了,這會兒校長和老師趕了過去,鬧著讓曉雪退學,讓我趕緊過去處理。”
“曉雪打人?不會啊!那小妮子挺乖巧的,怎么會打人?”吳福皺了皺眉,“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老陳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一接到電話,我就騎車往學校跑,哪知道半路沖出輛寶馬,后面的事,你們也知道了。”
“唉,曉雪要是真的退學,我真不知道怎么辦,如果要轉學,又要房產證或者居住證明,可我,又怎么辦的下來呢?”
說著,老陳頭眼眶溢出了淚漬,這個一輩子堅強的男人,為了女兒終究流出了無聲的眼淚。
現在上學可不比以前,要的手續一道又是一道,不僅要有本地的社保證明,還要有學區房附近的證明。
這個證明,要么是房產證,要么是長期房屋租賃合同,這個長期指的是至少六年以上。
老陳頭只是一個挑沙工,租著一間離學校并不算太遠、面積只有三十出頭的平房,靠著鈔票和求情,他從房東那求來了一份長期房屋租賃合同。
如果曉雪退學,他不得不去重新租間房屋,再次辦理租賃合同,可他手上已經沒有那么多積蓄了。
“老陳,姚記碼頭的事情要不是你,我們家小依現在還沒有辦法搞定,這人情我可一直記著呢。”
坐在駕駛座上的秦夜握著方向盤開口說道,“這樣吧,學校的事情,我來解決。”
“這,這怎么好意思呢?”老陳頭連連擺手,“實在不行,我就讓曉雪轉學吧。”
吳福神情嚴肅道,“小波,我知道你不喜歡麻煩其他人,可這次事關曉雪讀書,你不能害了她一輩子!”
“更何況,阿夜算是我半個親人,你又幫助過他,他幫你解決學校的事情,這不很正常嗎?你就不要拒絕了!”
吳福了解老陳頭,他雖然話不多,但是自尊心非常強,不喜歡麻煩其他人。
沉默了許久,老陳頭重重點了點頭,“好吧,那就麻煩秦小哥了。”
秦夜嬉笑道,“老陳,叫我阿夜吧,這秦小哥聽的怪別扭的。”
老陳頭禮貌性笑了笑,“好!”
十分鐘后,車子停在玉泉小學附近,三人步行來到大門口。
在和門衛說明原因后,三人一溜煙來到了一年級二班。
才到教室門口,秦夜就看到一個年紀六七歲、梳著兩個馬尾辮的小女孩低著頭站在墻邊罰站,在她對面,一個大腹便便穿著白色襯衫、戴著金絲眼鏡的老男人,和一個穿著藏青色制服的女老師正在大聲斥責。
一看老陳頭出現,女老師立馬坡口大罵起來,“陳先生!你是怎么教你女兒的?”
“你看看你把人家孩子打成什么樣了!”
順著女老師的視線,老陳頭目光望了過去,只見教室里站了一個頭上像雞窩的小男孩,他半張臉上有著明顯的抓痕,胳膊上還有一個清晰的牙印子,正在那嚎啕大哭。
“龔老師,王校長,對不起!”
老陳頭將視線收回,朝著女老師和老男人重重鞠了一躬。
然而女老師根本就不領情,她雙手叉腰道,“陳曉雪要是打了其他同學,道個歉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