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七,上午五點,這支來自鋼鐵長城的小隊一路走到這里,終于主動出擊了,仿佛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一個小時過去,躲在岸邊一塊巨石后面的六人硬是一頭海獸都沒見著……眾人的心理狀態也一點點發生了變化。尤其是尹承一,身上還肩負著隊長這個領袖位子,壓力是其他人的一倍有余。走到這個階段還沒見到過一頭海獸,這本身就已經很不正常了,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先前林一奇的警告開始在腦海中浮現,尹承一不禁懷疑這趟任務是否從一開始就有鬼。
和接任務時聽到的描述完全不一樣。
沒有海獸。沒有敵人。沒有交易。
橫在六人面前的,只是一片空蕩蕩的金色沙灘,倒在那兒十七年都沒人清理的遮陽傘,柔和的淺灘海浪,羸弱的冬日暖陽,濕潤的海風,以及一望無際的海平面。
“還是無法聯系上嗎?”
“嗯……”云小白有些心悸地點點頭,“我們和鋼鐵長城那邊的聯系被切斷了。”
而且這次不是我干的——她在心聲中補了一句。
“基金會嗎?”
“目前看來只有這種可能……”在極度緊張之下,尹承一開始下意識地薅頭發,眉毛幾乎都要揪到一起去了,“他們知道我們不可能在半路中打道回府,索性就設好陷阱,守株待兔,等我們上門。我們的設備都是軍用級別,有可能屏蔽掉我們的信號……只能說對方的科技水平比軍用級別更高,這種情況下,只能想到基金會了。”
“之前那家伙,林一奇,不是也說過嗎?”凌如月也開始回憶幾天前那場交鋒中的種種細節,“整場任務都是一個吸引我們進來的圈套,如果他說的不假,那從一開始就沒有什么海洋之心——我們上當了。”
“你相信敵人說的話?”徐少陽微微皺眉。
“那不然怎么解釋?”凌如月難得腦子清醒了一回,反問道,“按照任務簡報,他們交易的時間老早就過了。我們早上五點就貓在這塊邊角位置上的大石頭后面盯著……沙灘一共就這么點大,一眼看到頭了,總不可能看漏吧?可就是沒人來啊!”
“這五天來,我的天聽一直沒有斷過。瘋狗那支小隊始終和我們保持著大約五公里的物理距離,幾乎是與我們保持同步朝這片沙灘移動——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拉開距離,到我的能力監視范圍以外的地方去了。”云小白在一旁幫腔道,“由此可見,他們的最終目的地和我們一致,不存在‘中途放棄’任務這種可能性。”
“可現在沙灘上半個人影都沒有啊……”
沒人再說話,隊伍里陷入一種莫名自閉的氣氛中。
就像那個典故中說的一樣,圖窮匕見,無形的套索正在一點點收緊,讓尹承一莫名有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看著空無一物、明顯有詐的海灘,他突然很后悔從少陽手中接過團隊領袖這個位子這么一來,豈不就是他把自己的同伴們一并帶入了深淵之中?
責任……
鋪天蓋地的責任涌過來,幾乎要壓垮他的脊柱,而在他兀自糾結的同時,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承一?”見他幾乎不出聲,徐少陽只好主動提醒道,“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就該你拿主意了,是撤還是怎么樣?”
話說到這個地步,尹承一也明白了……徐少陽對眼前這種狀況也有點吃不準,開始懷疑了。仔細想想,這次任務最開始的情報就是從情報人員那里來的,也就是說是,超警這邊至少也有一個或者多個臥底藏在混沌基金會,亦或是任何與基金會有所交集的組織里面。假設對方已經知道了這一點,反將一軍,完全有可能借臥底之口傳遞假消息不是嗎?警匪片里都是這么演的啊!
不管怎么樣,這會兒已經快九點了……離原定交易時間過了快一個半鐘頭,沙灘上依舊風平浪靜,這里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