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包廂的瞬間,張虎祥光速變臉,臉上的憨笑一掃而空,再度變成完全沒有表情的樣子。當時尹承一就在他左邊,看的是渾身冷汗……他心說這又不是拍戲,現(xiàn)實中還從未見過誰這么會變臉。有這天賦,去繼承傳統(tǒng)變臉藝術不好嗎?據(jù)說這門絕技現(xiàn)在都要失傳了啊!
“你這個表情變得……太嚇人了。”尹承一忍不住吐槽道,“我真的挺好奇,你是天生沒有感情嗎?那你在人前的種種慫樣到底怎么裝出來的?需要用到情緒的時候要怎么辦呢?”
“……”張虎祥瞥了他一眼,腳步不停,“我記得你好像很喜歡看老電影。”
“是有這么個愛好來著。”
“《教父》看過嗎?”
“當然啦!你還知道《教父》系列?”尹承一有些意外地說道,“很老的電影了。沒想到你這個面癱竟然還看過電影!”
“以前因為一些原因,就看過一點……但是里面有句話我覺得非常好。”張虎祥低聲說道,“永遠不要讓對手察覺到你的真實想法。在你的實力無法碾壓對手,需要與之周旋的時候尤其如此。有句話說得好,懦夫畏死終須死,志士求仁幾得仁。我不希望你做懦夫,但更不能做莽夫——莽雖然看著解氣,但卻可能造成無意義的死傷。而時刻保持這張撲克臉,可以有效避免你被敵人看穿心里的想法……在談判時,也可以在無形中給予對方壓力。”
“可……”尹承一瞇起眼睛,有些不解地問道,“你說的那一套,我總覺得……”
“那要是……所有人都這么想,都先茍著猥瑣發(fā)育,不就沒有愿意第一個上的人了嗎?”他反問道,“這么一來,整個社會都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遇到危險都想著讓莽夫先上,可是沒有莽夫,于是大家就等,一直等……等到最后,下場就是全都一起死。”
“這種時候……”張虎祥沉吟半晌,拐了個彎,徑直朝樓梯走去,“想辦法鼓動別人上。”
“……你說什么?”尹承一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仔細想想,他知道自己沒聽錯。
火拳就是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他完全不介意跨過道德底線,倒不如說,這家伙根本沒有一般人的道德觀念。
“接下來的談話也是這樣。我希望你能暫時忘記自己是‘預備超警’這件事,你不再是安塔列斯的成員,不再是一隊成員,不再是精英……拋下所有身份,回歸到自由人。至于你要怎么表達情緒都無所謂,剛好,今天來的兩個人你好像都認識……所以不需要講究演技了。”
“最重要的是,你現(xiàn)在和我是一邊的,明白嗎?如果讓他們看出我們倆內(nèi)部都未達成共識,那接下來的試探就難辦了。所以,接下來的談話中,你可以少說一點,甚至不發(fā)言,都沒關系——因為你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可以用‘沒有經(jīng)驗’來解釋。都交給我好了。”
“但你絕對不能公然和我唱反調(diào),或者對我說的東西表示出質(zhì)疑。時刻記住一點,我是超警火拳,我做的一切都是欺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緊緊盯著尹承一的眼睛,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可怕的壓迫感,“你能保證嗎?”
“簡單。順著你說唄。我看過相聲,一個逗哏,一個捧哏,你就是讓我給你當捧的那個對不對?”尹承一滿口答應道,“小事一樁。”
“你的比喻很有意思。”張虎祥收回了目光,在二樓的另一間包廂前站定,沉聲道,“希望你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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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開大門。
南宮離和林一奇兩人笑盈盈地坐在那里,儼然是等了很久。
“歡迎歡迎,張虎祥先生,或者我該叫你……火拳?”南宮離穩(wěn)穩(wěn)起身,面帶微笑,看不出一絲敵意,“我給你發(fā)了短信之后就一直在這里等……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