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說話?”白色光影等了一會兒,大廳內仍是一片死寂,半點人聲都聽不到,“拜托,你們都醒著吧,我剛才用了一次‘神契’,對在場所有人都起效的,應該沒人處于昏迷狀態才對。”
“還是沒人,那沒辦法了諸位,我開始點名了。”
“點誰好呢……”
此時此刻,他的語氣像極了大學里的老教授——在班里鴉雀無聲的時候,老師們剩下的最后一招無疑就是點名。有趣就有趣在現場的精英們也是紛紛低頭,不敢和他對視——其中一個原因可能是他們不知道這家伙的眼睛在哪兒。左挑右選之后,只聽得一聲“你,對就是那個胖子,出來!”。
于是體型偏瘦的人松了口氣,而那位被點到的人則是面如死灰,在兩旁人的逼視之下一步一步地從人堆里挪了出來,仿佛一個即將被推上絞刑架的囚犯。這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是方才以“長輩”身份自居的一人,就在五分鐘以前,他還對徐少陽講過一通大道理,沒想到這會兒風水輪流轉,就被盯上了……走上來的時候這位仁兄腿都是抖的。
見識到光影頃刻間將一棟大樓削成露天觀光臺,任誰都會遏制不住恐懼。
“那個……我……”
“來來來,別害怕,千萬別害怕,我沒打算對你怎么樣。”光影伸出手高聲招呼著,氣氛仿佛一個電視臺主持人在邀請嘉賓玩游戲,“玩兒過真心話大冒險嗎?你就當成那種類型就好……我問,你答,不需要太多流程。你心里想什么就說什么,千萬別對我撒謊哦。”
“你覺得,你剛才的行為……以一般人的視角來評判,究竟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我我我我我我……”他連續“我”了將近十來秒,下巴上的肥肉顫抖不已,冷汗從額頭上不斷淌落。
這位仁兄求助般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徐瑯天,然而后者似乎并不打算給他什么提示,坐在原地,冷冷注視著現場發生的一切。
華山險,人心更險;冰霜薄,人情更薄。這句話的意思從未像現在這樣清晰可見。
“我……大概算是個……好人……”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白色光影里的人沒有給出任何回答,只是默默懸在他面前,像是在等待后文。
他生怕對方不滿意,手忙腳亂地解釋道,“那個……我是個職業公關,多虧同行襯托,業內還算稍微有那么點點名聲。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幫助那些受到誣陷的人洗刷污名,總的來說,應該是好事情吧……”
“……”光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瞬間把對方嚇得一抖,不敢說下去了。
“為什么……這么不坦率呢。”他痛心疾首地說道,以朗誦詩歌一般夸張的語氣詰問,“諸位,在我作出決定之前,我先和你們說一個大前提——凡人的思想在我眼里是透明的,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聽到諸位此時此刻在想什么。剛才我問出那個問題時,諸位腦子里下意識劃過的想法就如洪流一般在我眼前飄過……恕我直言,沒有多少人見的了光。”
“朋友們,這才是人類該有的樣子!”他振臂高呼道,“為了自己的利益,危急時刻什么都可以拋棄,你們剛才的行為不也是這樣嗎?面對切身利益的威脅,你們毫不猶豫地站在了湯姆·維德維奇這邊,滿口虛偽的仁義道德。什么‘人死不能復生’啦,‘你在這里殺了他也無濟于事’啦,‘及時止損’啦……其實你們真的在乎嗎?不,你們在乎的是自己的生命,也‘只有’自己的生命。”
“在你們看來,危急時刻有人出來保護你們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你們是精英嘛。就算地球明天要爆炸了,人類的諾亞方舟只能坐四百個人,你們也會覺得自己才是有資格上船的人類火種,而其他人活該縮在這里等死,我沒說錯吧。”他的笑聲里充滿愉悅,好像這些內容本身就已經構